坤宁宫
“这件事你办的可真好!”
怒而冷讥,公孙太后瞅着眼前跪地的元稹齐,她是越来越不顺眼,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元稹齐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她幸幸苦苦折腾半日,不仅不能拿云欢如何,还将自己气个够本。
“母后息怒,此次确实是小婿办事不利,望您看在公主和县主份上,饶了小婿这次,今后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办事”。元稹齐伏地,悲声力求。
其实他更是有苦说不出,现在却还要承受太后的雷霆之怒。
哗啦一声,公孙太后将手边与云欢周旋半响拿的夜光杯扫落,夜光杯而已,最是易碎,动起手脚还不容易,他竟然能办砸了。
“整日就会拿平乐和翡儿求情!哀家从没有见过你这么无用的男人,你要是离开平乐活不了,你就去死啊!”。
夜光杯之事还好说,公孙太后尤其见不得他拿妻子和女儿作盾牌,当初要不是平乐见他年轻才俊,相貌超群,执意要嫁与他,她绝不会同意此婚事。
无奈,做娘总拧不过自己女儿。
“小婿知错!”元稹齐头伏的更低。
死老太婆!
双臂间,元稹齐面色发紧,目光狠戾,死老太婆从来没把他当作女婿看待,用的着时,一声令下,他不能说一句,手段尽使也要办好,无事时,基本不见他;事情做的漂亮,也只有几句话打发他了事,绝不提升官打赏之类;事情没办好,他便如狗鼠一般,只能任她骂个狗血淋头。
太后见着他也是心烦眼浊,总归是女儿的夫君,她还能真把他如何。
“滚…”。
“是,是,母后您保重身体,小婿先退下”。
得令,拱手低头连连后退至坤宁宫外,终于结束了。起身转头离去瞬间,闻见门外立着宫娥的体香,思绪一下清楚许多,这回虽然惹了这死老太婆不高兴,总归他那几个宝贝无事。
不过这死老婆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哼!
坤宁宫这边是怒火冲天的无处可发,郁结在胸的也有,却不像景阳宫,几人围坐在石桌前,一片欢声笑语。
“呵呵,皇上,君先生,郎先生,你们没看到那日太后娘娘和公孙才人的脸色,套我们家娘娘一句话,真是比吃了屎还难看…”
提到库房夜光杯的事,一向淑女作风的风灵又哈哈大笑的前仰后倒。
虽然挺喜欢听风灵说道,但是郎宫玉和君流觞还是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风灵不要太过,毕竟太后还是皇上的亲母。
云欢鄙夷,“这丫头是多少年没遇见好玩的事,至于高兴成这样吗!都几日了,还是合不拢嘴”。
见主子鄙视,宫先生和君先生又强忍不吱声,风灵也察觉自己过了,收声立在主子身后,小心翼翼查看皇上脸色。
可别治她大不敬之罪。
欢腾的气氛一下肃静。
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皇上,突然出声,“确实挺好笑的”。
言完,噗嗤一下,抖动身子。
多年一直压制自己高高在上的母后,被云欢当众戏弄一番,窘迫扭曲的样子,他想想也挺高兴。
这还是那不苟言笑的皇上嘛?
苏公公侧目,自从遇见皇后娘娘,皇上身上出现了太多不一样,真好。
“皇上您不知道,当一箱箱夜光杯出现在眼前时,她们立刻忘了自己到库房的目的,还是娘娘提醒她们拿夜光杯,所有在场宫人都被太后娘娘滑稽的反应震惊了”。见皇上不怪罪,风灵更来劲。
多说怕出事。
郎宫玉轻笑岔开话题,“想不到师姐你下了山,还是这么坏!”
没错,五师弟还是很了解她。
其实她就是故弄玄虚的,让那老太婆扑个空,心中失落落的回去。不过最重要她是想挑起她对元稹齐的不满,继而引发元稹齐对她的异心。
“知道就行,放在心底别说出来”。云欢不满冷撇他一眼。
皇上可在呢,一点眼色都没,也不看看她是多么克制的保持贤良淑德、温顺乖巧的模样。
“对啦,娘娘,您不是说这次的夜光杯,银子咱们不会白白添补吗?这可不是一批小数目,那么多夜光杯啊”,风灵突然想到那日看到的异彩,那么美妙的东西,该值多少银子,有些急道。
闻言,郎宫玉和君流觞对视一眼,终是笑出声。
皇上淡淡审视他们面上的笑意,双眸微眯,幸灾乐祸道,“朕猜,采买这批新夜光杯的银子应该是由元驸马所出”。
聪明!
云欢心中暗暗赞赏,不愧是她的夫君。
郎宫玉再也忍不了,大笑,“这个主意还是师姐所出,不过说起来,我师姐虽然鲁莽了点,但邪门歪道的鬼主意还是挺多”。
又刹不住嘴,这个老五。
“也只有师姐能想到,竟让咱们找人去将元稹齐那几房外室绑架,威逼他拿出银子赎人,神不知鬼不觉,银子到手,尤其其中一房怀有身孕的小妾,师姐可是宰了不少”,幽冷的君流觞也佩服五体投地。
还是小君会说话。
“对付阴人就得用阴招,像你们那样挤破脑袋找证据明拿元稹齐,这辈子咱们也得吃这个闷亏,虽然咱们不用出银子,但东西好歹是老九的,尽管老九银子多的花不完,咱们也不能糟蹋了”。给小花喂一点食,逗弄几番,云欢回笑。
桃树伸出一支粗干,正好挡在几人上方,透下斑驳的阴影,皇上捻开肩上飘落的一片桃花,惬意享受悠闲时刻。
“奴才有事禀报”。
外头来一侍卫,风尘仆仆,一下惊了所有人。
皇上眯开一眼,薄唇命道,“说吧”。
“皇上,三殿下已经入城,直往皇宫方向而来”。
三殿下?
云欢大惊,他可是太后的心头肉,自小捧在手心的皇子,当初皇上继位可是暗中拥兵谋反,欲夺皇位!
他已经被流放,怎敢来京都?
她停下手中动作,侧目望着自在随意的皇上,满面担忧,却见他不怒反笑,似乎无所谓,“来便来了,母后大寿,他作为亲子,自然要来拜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