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闭目装睡,面上一动不动,内心却翻江倒海般风涌不安,她在静静等待,等待一个一招制敌的机会,她要杀了他!
呵!
訾凤看着他平日休息的地方躺着故作睡颜安详的云欢,立床前的他裂开嘴轻笑一声。
从小到大他向来都是一人上床一人歇息,虽然他是地位高贵的皇子,却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之人,母后虽疼他,但她贵为后宫之主从来不会将他搂在怀中睡一觉。
他只是皇子,他没有一个男孩成长的机会。
难得有一个他不怎么讨厌甚至有点喜欢的人出现,他缓缓脱下中衣,挂在高屏上,长臂刚刚掀开她盖的被褥一角。
只见银光一闪,凌厉的刀锋直冲他而来。
“额!”
云欢不断挣扎,想要再次出手。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冷眼俯视她的拼命,虽然出乎意料,却也是意料之中,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拧眉注视她的反抗,这张平日只对皇兄展示笑颜的脸,今日在他眼皮底下布满惊恐。
不想让她伤到自己,他轻轻伸手夺下短刃,丢至远处,她这点三角猫的功夫还想杀了他,可笑!
“放开我!你真的……无耻之徒!”云欢大叫。
“呵!”
在她惊悚的目光下,訾凤宽大的肩膀搂过她,再顺势将她压倒在床,而他自己则顺着她的身子侧躺在她身前,用她纤细的手臂圈住自己,并列躺在床上。
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声音空旷而轻缓,“别动,就这样抱着本王,像民间母亲哄她们孩儿睡觉一样哄本王入睡!”。
云欢奋力反抗的身子一顿,惊愕失色,“什么?哄睡不是陪睡?”
“噗!”
素长的手臂下,訾凤嗤笑出声,卷缩在床,高大伟岸俊美的脸庞毫不改色,“哦…刚才本王口误而已”。
好故意的口误。
“还是皇嫂以为本王该让你陪睡?”
混蛋!
云欢心下低声怒骂,难怪说什么长嫂如母的话,她还以为……原来他想像个孩子一样被人哄睡。
总之不是陪睡就好!
大不了,她就把他当作小时候救治的小动物一样,他也只是把自己当个孩子,对,他不算男人。
找各种借口让自己接受这狗血的一切!
其实,此刻云欢内心深处正在痛哭流涕,好不容易逃出景阳宫,半道虽被公孙婉容搅和了,好在躲进一旁行宫也避开了公孙婉容,现在呢……
却搂着一个无赖皇弟睡觉,这一幕要是被皇上知晓,他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而白日说过会再去景阳宫的皇上如何?
商讨完,颜成彪回去之后,本就已经是临近旁晚,訾宜无意瞅见案上一摞奏折,顺手便拿起来批阅,想不到这一耽误,竟至深夜。
他才恍然想起要去景阳宫的事。
苏公公见突然起身的皇上,急忙冲上扶着,担忧道,“皇上,怎么了?”
“哦?”訾宜松然一笑,摇头,“无事,朕只是想去景阳宫看看”。
“景阳宫?这么晚了,您又累了这么久,不如先回寝宫歇息吧,景阳宫明日再去也行啊!”苏公公皱眉,劝慰皇上。
不听苏公公的掏心劝告,皇上倾身越过苏公公,大步离开乾清宫,想到苏公公年事已高,不容质疑遥遥道,“苏公公,你就不用跟着朕了,早点歇下,朕自己去景阳宫”。
“诶……皇上……”
苏公公跟着后面追喊,想硬撑着身子骨陪着皇上,可惜脚下无力,只能眼瞅着皇上走远。
黑夜中,皇上疾步前行,这么晚来估摸云欢已经睡下了,其实他也明知已经迟了,只是他今日总是心神不宁,今夜他不来看看总觉得不踏实。
到景阳宫时,不等通报,他直奔云欢寝殿,当发现寝殿没人时,整个人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害怕,忍着心惊,立刻冲出来揪住一个景阳宫的宫人。
“娘娘呢?”几乎低吼出声。
宫女睁开迷糊的双眼,一看到的皇上天威怒颜,险些吓瘫在地,结结巴巴回,“娘…娘娘,她在侧殿休息”。
侧殿?
訾宜一愣,这时,听见动静,风灵也披着衣服起来了,走近见到皇上,立刻跪在地上,急急请安,“皇上万岁”。
隐着滔天怒火,见是云欢身边的大宫女,訾宜负手而立,冷声责问,“娘娘不在寝殿,如何去了侧殿休息?”
“这…”
知晓皇上这是在怪罪,风灵伏地,将白日的事一一告之,“是逍遥王走了之后,娘娘说累了,要在侧殿休息,还让奴才们不要进去打扰”。
訾宜暗自思虑,难道是訾誉和云欢说了什么老七的事,让她触动了心神?
“你们退下吧,朕去看看”。他下令让风灵起身回去休息,自己则迈步去往侧殿一看究竟。
而风灵和那名守夜的宫女哪敢退下,低头一路跟随皇上不敢吭声,等候随时使唤。
叩叩!
訾宜轻轻敲响一扇门,立在外面等了良久,也没听见里头动静,便想直接推门而入,才发现门未反锁,心中又一阵忐忑。
风灵在后瞧着这一切,暗自懊悔白日自己没推门试试,一直以为主子一定在里头反插了门,所以连晚膳送来时,里面不回应,她都没敢进去。
“云欢?”訾宜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