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山下,一面环海,六面环山。
其中这第三座山峰上,有曾经的三山社团。
贵族无道,视百姓为蝼蚁,大量孩童成了孤儿,五年前,同样的雨夜,绝望中的孤儿在一位大叔的带领下,成立了三山社团。
立志劫富济贫,扫荡人间不平之事。
如今三山昔日的老大,朗姆大叔在克鲁兄弟的陪同下,重回三山社团宅邸,不禁触情生情。
徐庶忙着安顿帮众。
克鲁佑善做主张,在截了芽笼金库,带走大量金银珠宝之时,更是先一步破了芽笼监狱,带出了包括前三山社团老大朗姆大叔在内的一种囚徒。
不知该说克鲁佑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这次行动,徐庶安排的很是周密,一方出了差错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特别是后来,对于没办法拿走的财务,克鲁佑竟然下令炸毁。引动东城守城将士,幸好雨夜掩护,那守在城外如同悬梁利箭一般的五千人众没有追击。
不然,整个混沌十三社团区区数百人将颠覆在铁蹄之下。
好在结局是好的,徐庶虽有心教育一下克鲁佑之鲁莽,可看到克鲁兄弟和朗姆大叔叙旧把手言欢,泪眼滂沱。当下心里不忍打搅,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这一日,徐庶正在练习脚法,脚下步伐辗转腾挪,依旧提不起一丝灵气。
曾经在混沌山上学艺之时,徐庶就感觉,似乎自己距离飞起来只差一线,可是冥冥中总有什么东西阻隔,让自己终究跨不过那一步。
如今灵力尽失,那种压抑之感更是明显,气喘吁吁之后,徐庶坐在了一处树桩上休息。
石猿甩着宽广的臂膀踱步进来。
“当家的,我总觉得似乎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徐庶擦了擦汗,道。
“芽笼葵醒了?”
“不是……那****打斗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拿酒葫芦的老头子。你看这个就是酒葫芦。”石猿扭扭捏捏起来。“恩,以前我在混沌山上,没事的时候也会喝些小酒……如今终于有了些酒解馋,可是,已经喝没了……”
徐庶苦笑着摇摇头。
“要酒是吧,虽说芽笼城戒严,可如今城内形式混乱,各路党首勾心斗角他们无力分心,周围的村庄还是可以去的,你派几个新加入手下的囚徒去提些酒便是。”
石猿显得很是尴尬道。
“嘿嘿嘿,当家的,这不是……这不是瘾头来了吗,我那帮手下,一个个力气倒是很大,可是谁也跑不快,山路复杂又没办法骑马,就算没有迷路,最近的村庄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七八天……我这酒葫芦……这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我手下去是吧,看几口酒就把你馋的。”
“嘿嘿嘿。”石猿脸上一红,这在五米高的身躯上显得很是滑稽。
“哦,对了,当家的,我那日夺来葫芦的时候还听那带队老头叨念了些别的事情。”
“哦?”
“说什么……紫金花社团,梅花社团,什么等了十年不差这一天。”
徐庶眉头一皱,梅花社团他不知,但是这紫金花社团他是听别人说过的,那可是凯撒帝国国内的第二大社团,人数号称十万,势力遍布大半个帝国,团中更是能人众多,夜鹂游侠曙光,地狱骑士拿破仑,一指乾坤茬一木,每一个都是如雷贯耳的传奇高手。
芽笼行省怎么会和这样的庞然大物扯上关系,当下,徐庶再问石猿。
“还有这种事情,有没有套出来什么话。”
石猿哼哼道。
“我一记重锤,就这样,一记重锤,就把他锤昏了,太弱。”
徐庶一脸黑线,又问了一下详细情况,可这石猿一问三不知,徐庶暗叫糟糕,找来了老蛇,克鲁兄弟问询了几句。
老蛇道。
“屁大点东西,不过大一些罢了,打不过跑了就是,回头蛇爷我去抹了他们狗屁团长脖子,一了百了。”
徐庶一头冷汗,知道商量不出什么东西,那面巨猿吱吱呜呜,半晌又冒出来一句话。
“对了,我似乎看见那老头带着面具,我最后一下把他面具也打了下来,好像是那个给我们开门的管家。”
徐庶一凛,“佞申?”
“好像是这个名字,按他说的,他好像是什么梅花社团的,似乎来芽笼十年了。”
徐庶当下心中悸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恐怕芽笼行省已经水深火热内忧外患重重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率众躲进深山,只要芽笼没有全军集结搜山,那他们便不可能找到自己。
“唉。他们怎样是他们的事情。”徐庶叹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大家都好好训练一下自己的手下,以备这个紫金花社团报复,我们可能卷进什么阴谋里去了,小心些总是好的。这次战斗虽然胜利,但也暴露出太多毛病,石猿,你的手下攻进去却开始拆迁,为什么不集结队伍,干掉有生力量呢。老蛇,你的手下如同一帮散沙,手下被追杀,却没人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说到这个,老蛇冷哼了一声,可也点了点头。
“至于我这里……”徐庶叹了口气。“一共一百四十二人的队伍,正面拖延住了敌人的重装部队,最后活着的出来的……不足一半……而敌人却并无伤亡。”
徐庶垂下头。
“一百多人的队伍,却没有干掉一个重装甲士。这个责任,在我……”
克鲁佐颓然道。
“老大,事出突然,这件事情不赖你,谁能算计到那个狗屁伯爵竟然私藏了一队重甲兵。这些人已经肆无忌惮到如此。好在这次突袭我们也杀了不少贵族狗,也可以安慰勇士的在天之灵。”
徐庶沉默了半晌,终于站了起来。
“我们还需要加紧训练,芽笼行省虽然现在别无他顾,但这一仗,我有预感,我们早晚都得打。”
离开了众人,徐庶来到芽笼的闺房。
一位满头是包的“医生”正守在一边,这不禁惹得徐庶多看了两眼,这满头包不像是天生的,到更像是被人打的。
“她怎么样了。”
“哦,是当家的来了,子爵夫人没什么大碍,估计应该是伤心过度更是受了惊吓,现在正在沉睡。”这医生临了叫了一句。
“你看睡的多好,跟死了一样。”
“噗……”徐庶一口气没喘匀喷了出来,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这医生满头包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当家的,我名字很多,不过最近叫的最亮我也最喜欢的是释迦摩尼。”
……
挥退这个奇葩,徐庶坐在一旁静静注视芽笼葵。沉睡中的芽笼葵一脸安详宁静。
这位生存在权力夹缝中的女子,时刻如同走钢丝一般周旋其中积蓄自己的人脉,旁人不理解其苦,唾弃她是野女人,可徐庶理解,为了养父,她能够放弃一切,舍弃自己,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可以预见,芽笼葵绝对是一位贤内助,更是一位不可多得好夫人。徐庶至今记得当时的燕葵走出大轿的时候,那些山贼在其容颜下惊呆的目光。
可如今,造化弄人,她连最后的尊严也被那些权贵碾压,徐庶猜的出到底怎么回事。
伯爵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子爵府行凶,绝对和那些芽笼行省的长老和权贵脱不开干系,当日那些一同陪酒的官员长老必然参与其中。
只是不知,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芽笼子爵到底在不在场,若是能有他出言阻止,自己也不会带着社团铤而走险。
徐庶似乎想到了什么,再看向芽笼葵的时候满脸震惊。
“芽笼子爵当时……一定……在场!如果,如果是这样。”徐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子。“如果是这样,她若是回到行省,必然会被子爵处死!”
“长老们需要的是芽笼葵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生出来便是下一任芽笼子爵,他们便也可以继续逍遥,他们会保护芽笼,可是,子爵芽笼,他如果在场,那么他必然知道这场酒宴的内幕,他虽然慵懒,可毕竟保持着一位贵族的尊严,他当时一定打定了注意,事后,处死芽笼葵!”
徐庶叹了一口气,空有一身才华,却委身一无是处的傀儡丈夫,贞洁的灵魂却又要被丈夫以不贞的名义处死。政治权力的游戏之下,藏着让人作呕的血污。
离开芽笼葵,徐庶去了金库,他已经打定主意。
有些事情不说为好。
比如燕男爵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