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在断断续续将近半月之后终于收住。
翌日天开始放晴,大清早起来时天边虹桥横亘,连接两方极远的天空。而长空为雨水新洗,呈现一种泛着透明的蓝,像是一块水晶,或者宣纸上笔锋盈润晕开的色彩碧蓝,淘浣出云彩几许,是画师调少了颜料,刷出几抹缺失的白。
这一天秦揽月一大早起来好心情,开开心心的吃过早饭准备弹弹琴看看书晒晒太阳过起小资闲适的小姐生活。中午时她带着知敏又去看了浅苏,浅苏的伤毕竟都是皮肉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秦揽月看着浅苏洁白秀气的脸,不禁想起那个早已沉冤深井的丫鬟,她的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吧?秦揽月没有见过她,只是羽宁澜的记忆里有随意一撇,面容也记不清了,然而那个名字,却是永久要记着的,念双,这仇怨,总有一日我会给你讨回来!
她一直和浅苏呆到晌午,期间她与浅苏知敏三人各种乱七八糟的侃了个没完没了,从浅苏教秦揽月学女红,秦揽月的女红却还是差的惨不忍睹说到知敏村里杀猪赶羊那些事以及浅苏关在柴房里时的感受。
浅苏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侯府下人们私下里一直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后院柴房之所以荒废了十几年,是因为十几年前这屋子里吊死过一个人。
但是吊死的不一定都是吊死鬼啊,杨贵妃也是吊死的,但她还是旷古绝今的胖美女。侯府柴房里吊死的据说也是个美女,是成德侯的一个姨娘,吊死的时候还是韶龄,听说柳夫人进侯府一年她就吊死了,至于个中有什么隐情,就不好说了。因此对这个传说的说法多达十几种版本,实在不知道该听哪一种才好。
浅苏详尽的阐述了这十几种版本的“侯府姨娘吊死柴房死因至今不明案”,听的知敏一愣一愣的,听的秦揽月一盹一盹的。
她还瞅准机会从浅苏那里套来了她娘的生辰,十月初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秦揽月想着她娘果然是有福之人,和伟大的祖国母亲同一日诞生,真是让她这个女儿也与有荣焉,转念一想似乎马上就到了,于是随时准备给她娘一个巨大的惊喜。
大概两点钟的时候秦揽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刚进门,却发现有不速之客突然到访。
楚尧玦。
那少年依旧一袭雪青大袖长衣,姿态高华如仙家子弟,容颜是春色点染的秀丽浩浩山河,眼波一转,便如九霄忽起层云,清风逐月,月再破云而开。
他见秦揽月进来,放下秦揽月的茶秦揽月的书,一笑十分的晃人眼,当然秦揽月觉得也十分的欠扁。
于是她关上门,双手叉腰,骂:“光天化日之下私闯女子闺阁,太子殿下你的礼仪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太子殿下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身份被秦揽月知道,而他的重点也永远不会和秦揽月所强调的是一回事,他道:“体育是什么?听着像是一种武功,还有老师是什么?”
秦揽月:“……”你抓住重点好吗?我说的是你擅闯我秦大小姐香闺这件事情啊喂!
“好了。”楚尧玦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是政宁叫我来的,我怕走正门进侯府要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因此才直接来你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