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歌注视着秦揽月,她的气息自从说完那句话就变得滞涩,沉抑,甚至是沧桑凄凄。那变化十分细微,但是楚尧歌一向敏感,对人的情绪变化尤其感觉明显,否则在游园会上也不会察觉秦揽月控制的极好的杀意。
可是现在,楚尧歌觉得自己不愿意在眼前这个明朗透亮惹人亲近的小姑娘身上感觉到晦暗不明的气息,她明明年纪还没有自己长,说起话来却像是历尽红尘,笑看淡云舒卷的耄耋老者,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川寒烟衰草,难凝碧,而她在其间穿行,将人间万象,尽收眼底却永久的就这么沉寂下去。
“你怎么了?”楚尧歌忍不住问。
秦揽月回过神来,轻微一笑答:“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而已。”
“不高兴?”楚尧歌微微皱眉,“好端端做什么不高兴?”
秦揽月忍俊不禁,“当然是有些事情不能如意,所以才不高兴,难道你没有不高兴过吗?”
“没有!”楚尧歌干脆的答,“兄长教导,为天家子女者,心境平如水,不可过激,不能过哀!”
秦揽月扶着额头叹息,楚尧玦你这个祸害,一个好好的青春美少女就这样被你教歪了!
于是秦揽月决定变身人生导师,她装出一副我是砖家的样子对楚尧歌道:“你兄长说的不大对,为天家子女者,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却要学会察言观色,既要胸有沟壑,又不能过于刚阿。处事多变者为上,死板教条者为下,谦和温礼者为上,骄纵恃才者为下,智计灵活运筹帷幄者为上,诡计多端阴险无耻者为下,这才是对的!”
楚尧歌将她的话品味半饷,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秦揽月打断她的话,随口来了一句戏语,“信我者,得永生!”秦揽月当然不懂什么为皇子之道,但是她好歹看过历史,我大中华五千年历史源远流长还不够我挖出几句话来?
楚尧歌思索着她的话觉得不能尽信。
秦揽月靠过来哥俩好的搂住楚尧歌的肩膀,不怀好意的道:“楚政宁同学,不要太相信你哥的话,说不定他讲得也有不对的地方。”
楚尧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倒是对她的称呼表示了一定抗议:“我叫楚尧歌,封号政宁,不叫楚政宁!”
秦揽月摆摆手,“没事没事都一样,称呼而已……”说着她忽然想起来楚尧玦曾说过他没有小名这件事情,既然楚尧玦没有小名,那作为他妹妹的楚尧歌,是不是也没有?于是她问楚尧歌:“你有小名不?”
“小名?”楚尧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怪异的盯着她。
“是啊,小名!”秦揽月重复。
楚尧歌摇摇头。
秦揽月一下子来了兴致,“我给你起个小名吧!”
楚尧歌想起某个小盆友那惨不忍睹的小名,看看秦揽月,先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最后反应过来连忙各种摇头,可是迟来的摇头动作被秦揽月自动屏蔽,丫已经兴高采烈的给悲催的楚尧歌想小名去了。
过了老半天,楚尧歌脸上的表情一直表达着一种极其清晰的对秦揽月不抱任何希望而为自己悲伤的意思上。思考的秦揽月抬头看见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不满的道:“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这么不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