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春天有些短,爱美的女子们才才脱去厚重的冬衣换上轻薄美丽的春衫,天气就已经热了起来。
六月很快过去,侯府里也又迎来了一件大事,二小姐定亲的日子该到了。
眼下瀛都的达官显贵之家都知道成德侯府二小姐的婚事,是许给了景王府的煦世子做正妃,因此大家现在都是称赞二小姐国色天香,淑德贤良,早就将曾经名满瀛都的侯府大小姐忘得不知去了哪里。
柳夫人的病似乎好了些,近日来二小姐婚事所需的嫁妆,礼服,宴请的宾客等等一切的事宜都是她一手操办,仿佛她还是从前那个矜贵又精明的贵妇人,而前些日子她被送走的女儿早已被遗忘。
这些事情秦揽月是不用操心的,她娘的待产期快到了,虽然还没真正的到,但是她得守着不是?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可怎生是好?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有些多余,成德侯早就吩咐管家找好了接生婆和医女在清颐阁候着,该准备的东西也都早已准备好,随时可以接生。
“女子生子天经地义,再者又不是你生,你总担心什么啊?”羽宁蕊对她这两天神经质的抽风有点无语。
“可是听人说生孩子特别痛……”秦揽月思忖。
羽宁蕊不耐烦的乜了她一眼,“说的好像你以后不生似的。”
秦揽月:“说的好像我要生似的……”
“嗳?你也是女子,妇以夫为天,怎可不嫁人生子?”羽宁蕊开启了姐姐教育模式。
秦揽月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嫁个男人然后整天在后院里相夫教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欲和羽宁蕊在这件事上多言,“哎,你说说我当年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那个时候也有三四岁了,该记事儿了吧?”
“你出生的时候?”羽宁蕊笑了一声,“你出生的时候可是咱们府里的大事,青姨娘最得父亲宠爱,你的出生自然是吸引了全府的注意……你生出来清颐阁是怎样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些日子姨娘很有些高兴,因为夫人吃瘪……”
秦揽月呵呵两声,赶着羽宁蕊又去给她做薄荷糕了。
又过了两日,羽宁蕊定亲的日子越近,繁杂事儿就越多,按着大燕朝的传统,女子在嫁入婆家之前都要去寺庙里祈愿,一祈白头偕老,儿祈早生贵子,三祈富贵安康。
羽宁蕊自然是得去一趟,说起来本来家中新妇的姊妹都要跟着去的,可是侯府现下羽宁蕊的姊妹就剩下秦揽月一个,秦揽月还不想去,羽宁蕊缠了她两日,她才勉强答应了。
七月二十八那日是个艳阳天,三伏底的天气热的连绿荫里的鸣蝉都叫的有气无力,万里晴空碧蓝似锦缎,没有一丝云彩,中央那轮明亮硕大的日头炙烤这个天地都似乎缺了水。
这样的天气让秦揽月跟着羽宁蕊去灵虚寺她真的是拒绝的,但是她已经答应了人家,是在不好反悔。
临出门时秦揽月趴在她娘的窗户上长号:“我真的不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