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的冷,寒风呼呼的刮着,几乎要将秦揽月的小身板掀翻了去,她走到半路忽然对知敏道:“你是不是把我的手炉忘在正厅了?”
知敏疑惑,“小姐出来的时候有捧手炉吗?”
“有,肯定是你忘了,你快回去取,我在这等着你!”
知敏挠着头皮喏喏的走了,秦揽月立刻将灯笼吹灭,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一盏茶她便到了目的地,借着未靡的松柏和凤凰竹的掩护,她蹲在那扇红窗之下,开始听墙角。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声音,秦揽月小心翼翼的吸着鼻涕,暗骂屋子里这对母女今天为何如此沉得住气。
又过了一阵子,渐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仿佛有人在地上来回踱走,长长的裙摆曳过冬夜凄清。
“他已经走了!赶快将你的心收回来,景王府的亲还放在哪里!”柳夫人厉声呵斥。
“呵……”对面那人哂笑一声,声音却端的凄清过窗外夜色,“你当我没看出来?煦世子中意羽宁蕊那小贱蹄子……”
柳夫人声音愈发凌厉起来,“还不是你当日躲着不见景王府的人,否则今日怎么会有那小贱人的出头!”
……
秦揽月没有再听下去,她觉得再听下去也不会有比第一句有营养的话,于是她又奔了回去。
刚站定,知敏便匆匆的赶了回来,“小姐,正厅里伺候的人都说未曾见到小姐的手炉,这……”
“那大抵是没有带出来。”秦揽月淡淡道。
回到清颐阁后秦揽月便上床裹了被子,古代没有暖气没有空调,这北方大冬天确实冻煞她也。
知敏和浅苏整理收拾好屋子里的东西便出去了,秦揽月窝在被窝里听窗外的风声,渐渐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一下子醒过来,火盆早已经冷了,屋里也格外冷了些,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铜漏,发觉竟然才十点多,可是她却是暂时睡不着了。
秦揽月在床上做了一会儿,忽然从被子里跳出来裹上狐裘披风,耷拉着鞋子开门悄悄出去了。
院子里又黑又静,乌压压的什么轮廓也看不清楚,她循着游廊转了个弯,到了主屋门前,轻轻一推,门竟然没有叉,她一侧身悄悄进去了。
缕荷在外间的短榻上谁的正香,她弯腰脱了鞋提在手上,猫腰悄悄进了里屋。
“呃……娘你怎么没睡?”她刚掀珠帘,一抬头却看见她娘竟然穿戴整齐的坐在南窗边,窗扉敞开,凛冽的风卷进来,卷的屋内寒冷干燥的空气一阵翻滚,愈发的冷起来。
秦明伊缓缓回头,一缕乌黑的发被封吹得贴在颊上,远望去好像一道深深的不能愈合的疤痕。
“这么冷还开窗?”不等秦明伊回答,秦揽月便两步上前将窗户合上,转身扔掉自己手里的鞋子,双手捧起她娘的脸,“这么凉,和石头一样!”
秦明伊轻轻拿下秦揽月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奈何她的手本来就冰凉,这会儿怎么暖也暖不热秦揽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