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阁内乱成一片。
秦揽月看着那走进来的人目光一凛,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身后有人拽着自己的腰带大力将自己往后一拖!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翻篇似的转过前一秒阁里所有人的方位,蓦然想起自己身后的是楚尧玦,也就放弃了挣扎。
她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速度极快的往后退,乱糟糟一团她看不清门口情况,只是推断那人似乎将手中的少女扔在了地上,引起一片惶恐惊呼和哭喊,而那人的语声却已经飘到自己耳边。
“都闭嘴!谁再吵嚷就杀了谁!”
生命的威胁永远简短而有效,室里起伏期艾的声音顿时低下去许多,剩下的只是低声啜泣和牙根打颤的细响。
那人似乎很是满意威慑的效果,紧接着又响起一阵很重的脚步声,对话的声音多了几个人,可是秦揽月知道,这听景阁内,绝对不止外面说话的几人。
方才那人进来的时候楚尧玦趁乱将她和楚尧歌拽到了帷幔后面。柱子与窗栏之间隔了很宽一段距离,宫廷帘帷又都是落地样式,而听景阁内的帘帷因为到了冬天,所以用的是厚重的深紫色堆云锦,外罩一层茜色皱縠轻纱,此刻三个身材并不高大的少年少女躲在后面,外面基本看不出什么来。
“出什么事了?”秦揽月用眼神询问楚尧歌。
楚尧玦的手掌按在楚尧歌的后心,不过几分钟,她的脸色便恢复了些血色,她伸手将自己唇角的血迹抹去,“方才你在水下看到的应该就是那些黑衣人,而杀那些宫人的,都是宫廷禁卫!”
她并没有张口,秦揽月听着耳里的气音却微弱的几乎不闻,方才摸过她的骨头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怕就怕内脏出血,现在也得不到救治。
“听景阁位于内三宫,连这里都被控制,看来宫里要出大事。”楚尧玦简短的道。
秦揽月心想真是日了狗了早知道打死也不参加这劳什子宫宴,呆家里好好呆着,麻痹一出来就出事,自己又不是柯南,走到哪里哪里死人。
她知道楚尧玦恐怕已经想到了什么,他嘴里说出来的“大事”,那绝壁是天大的事。
“现在怎么办?”秦揽月没有内力,又不敢出声,只能比口型。
楚尧玦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有人粗着嗓子道:“怎么少了?”
“帘子后边有人!”
伴随着话语声的是一道凌厉若电的掌风,秦揽月觉得空气仿佛变得压迫而滞涩,像粘稠的泥浆,漂浮的沼泽,连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
“揽月!退!”楚尧玦轻喝一声,一手揽着楚尧歌,一手将她往后一带。秦揽月毫不犹豫的配合着他的方向退。
“哐啷”一声巨响,楚尧玦如携千钧之势瞬间撞破了身后的窗栏,冬夜里呼啸的风灌进来,刮的秦揽月耳背生疼。
面前却忽然起了比北风还凛冽的掌风,那只带着淡淡光华的手掌在她明亮若镜的瞳子里不断变大,只是最终生生顿在了栏杆处,手掌的主人只能看着她以一种决然的身姿,在破烂的栏杆豁口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