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秦揽月一声厉喝,抬头,眼底神色冰冷而讥诮,语速极快道:“那人说见到臣女带着丫鬟去了正安大街,臣女的丫鬟现在就在宫中,为何不召来一认?”
“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太后声色比她还厉。
“太后明鉴!”秦揽月一个响头磕下去,心中却狠狠道,死老太婆,老子记住你了!
她抬头,声气平和,“事关臣女清誉,这私藏皇家血脉的罪名臣女万万担当不起,倘若太后嫌去侯府找人麻烦,还请如方才臣女所说,着人去长宁宫寻了臣女的丫鬟来,请这位证人一认便知!”
“皇祖母,不妨按照羽小姐说的办吧,届时她若真有罪,再处置也不迟!”一直未出声的凤桓煦忽然开口。
太后后皱了皱眉,挥手让自己身边那女官去出了殿门。
秦揽月暗暗舒了口气,这死老太婆是想要自己的命啊!恐怕今日她就是说出盆盆的下落,这老太婆也能找个由头将自己处理了。妈蛋这破烂世道,什么罪都没犯还要被弄死,招你们惹你们了?
女官这回估计走的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从长宁宫带了知敏回来,知敏一看殿内的阵仗,太后寒着一张脸,而自己主子跪在地上,顿时腿一弯也跪了下去,“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你抬起头,让他看看!”太后道。
知敏不明所以的抬头,那人仔仔细细的将知敏的脸打量了一遍,笃定的道:“是,没错,草民那日见到的跟着这位小姐的丫鬟就是她!”
太后面色再一寒,拍桌子的手还没落下,秦揽月便冷笑一声,“呵呵,说的真好,知敏,你告诉太后,你是几时到我院子里的,几时开始贴身伺候我的?”
知敏立即大声道:“奴婢原是杂役房粗使,承蒙小姐怜爱,九月初十小姐在侯府小花园收了奴婢为奴,特赐名知敏,经缕荷姐姐细心教导一个月,十月中旬成为小姐的贴身丫鬟!”
“所以——”秦揽月将自己的目光正对上太后,“九月初六那日就算臣女出府了,跟着奴婢的丫鬟也不可能是知敏!太后也听见了,臣女和这证人方才并没有说出九月初六的准确时间,因此臣女与知敏绝不可能串供。再者,太后为何不想想他方才所说之话?臣女尚未及笄,就算是出门,也应该坐马车避人才是,为何要在大街上乱逛?侯府不是没有马车,太后刚见到臣女时也说了,臣女不是那不知礼教之人!还有,买家童之事根本不是臣女应该操心之事——”
她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证人”,道:“阁下不入高门,大抵不知道贵族世家府中有一职名为管家,阁下今日可记下了,买家童这样的粗事,从来不用主子亲自去办!”
那人被她暗含讥诮不屑却冷如冰川的目光一触,顿时萎缩着低下头去。她接着道:“好,就算是臣女任性越俎代庖要买家童,为何不去勾栏里专门卖奴隶的地方,偏要买一个身份不明,年纪又小,什么活都不能干的小乞丐?臣女自觉自己还没有那么愚蠢!”
太后听见“愚蠢”二字眉毛狠狠地抖了抖,秦揽月暗哼一声,就是指桑骂槐骂你怎么样,有本事你还回来!
“最后,也是最大的破绽,这位说后来见到臣女找一位公子问路,问的还是广安街上元巷子怎么走,侯府不就是坐落在广安街上元巷子,臣女为何要问自己的家怎么走?”她顿了一下,“好,就算臣女真的不记得回家的路,可是为什么丫鬟不能引路,要臣女自己去问路?”
她再一次转头去看那人,“阁下,您不觉得您说的话前后很矛盾吗?您不觉得您编的故事漏洞百出吗?您知道诬陷世家贵女的下场吗?你!怎么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谎!谁给你的胆子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谎,作伪证诬陷本小姐!”
那人惊的说不出话来,却也察觉情势对自己不利,连声磕头求饶。
秦揽月面向太后,直挺挺的跪着,“太后,臣女问完了,若是此刻太后还要处置臣女,臣女再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