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机场,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去时用流利的英式英语说道:“圣玛西亚教堂。”
……
春季的贝尔法斯特风中依旧带着湿润的海洋气息,她打开车窗,向外望了一眼,北爱尔兰人民的生活方式悠闲而愉悦,和中国一线城市的激烈快节奏是完全两种格调。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下车,在教堂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寻找到“GN”的接应人员,他们将一个黑色的巨大旅行包交到她手中,很短暂的接头,一触便分开。
当地时间下午十七时。
小旅馆二楼的一扇玻璃窗前,她挑开窗帘侧身向外观察了一阵子后,转身坐在床边,将旅行包内的枪械零件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床上,随即动作麻利而熟练的将狙击枪组装好架在窗台上,一把军用匕首小心别在腰间。她俯身,一只眼睛对准瞄准镜,手指轻轻拢上扳机,像是一匹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狼,等待!
夜幕降临,小旅馆底下的街道上街灯盏盏,依旧有不少来往的行人。瞄准镜里能清楚的看见圣玛西亚教堂的一切,罗曼式教堂在夜幕里尤其显得雄浑而庄重,半圆拱券,拱形穹顶,巨大钟楼,甚至是彩绘玻璃上圣母马丽亚慈和的笑容。
二十时。
一辆黑色商用奔驰停在了教堂门口,从上面走下几个戴墨镜的黑人男人,随后又走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在一群黑人里十分明显。
几百米外她将瞄准镜的中心十字对准那个白人,就在他要走进教堂的那一刻,扣动扳机!
装了消音管的麦克米兰在极其寂静的环境里开枪,不过是“噗”一声轻响,像是谁的拳头擂上了墙壁。
白人男人的后脑勺毫无征兆的炸开一小朵血花,顿时身子如泥鳅般软了下去,其他的黑人顿时警戒起来,而周围不明情况的群众依旧来往如织。
其中一个黑人的手伸进口袋,转头目光阴鸷锐利,向着她的方向。
窗户后的她早已起身,三下五除二将狙击枪又拆开塞进包里,拽出一把格洛克19,在屋子里来回一圈,清除掉自己的指纹,用脚尖轻轻踢开门,走了出去。
远处似乎传来警笛的声音,很明显有人报了警。她走到楼梯口向下一看,那几个黑人已经散开,而其中一个正望着方才她埋伏狙击的位置。
“操!这机警的老狐狸!”低声咒骂了一句,她转身原路返回。
刚走两步,忽然听见楼道里一阵惊慌喧哗,她尚未反应过来,面前的走廊里便涌出火红炽烈的浪潮,伴随着“轰”一声震天动地的惊响,转瞬将她吞没于其中。
……
意识在混沌里如鱼类般洄游,她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周围又暖洋洋的气息拂过她的感官,她一直往前,却不知道自己将前往哪里,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一瞬间天地乾坤倒置,温暖的触感消失殆尽,换了一副阴冷如鬼蜮的场景。
暝色苍苍,铜漏声凉,竹叶交织如网,红窗人影斑驳,幽风送来密语句句,句句诛心……
场景再换。
锦绣玉堂挽流苏,檀枕上却不是冰肌玉骨清无汗的可人儿。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淌下去,本来就不甚清晰的意识愈发的弥漫模糊……她仿佛看见了黄泉岸上,火照之路殷红如血,三途川里,死人之骨幽歌如咒。
是要死了吗?
她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