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镯子北方女子不常佩戴,这丫头竟然也认识?”上官长愈笑道,“本来是一对,还有一只在你娘手里,这是补给她的,正好凑一对!”
“原来如此!”秦揽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盒子里的玉镯,触手冰凉润如水,这镯子材质一定是也不是凡品,“这是岫玉吗?半透明的……”
秦明伊接过那只玉镯,“这是翠袖碧玉,和它成一对的另一只镯子,是啼雪玉。”
“为什么一对镯子要用两种玉材?真是怪异!”秦揽月呢喃。
“长愈,谢谢你!”秦明伊目光转向了上官长愈。
“和我还客气?”上官长愈摆摆手,“你也就这点癖好了……”
秦揽月一听顿时也看向上官长愈,“我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上官长愈一顿,道,“你娘所爱,也不过就是玉石和音律了,你不知道?”
秦揽月扶额,“我不知道!”
“不过都是早年嗜好罢了,现在早已经弃之不顾了……”
正说着,上官霁浔也捧出一个盒子,道:“早闻秦姨善音律,霁浔抄录了些乐谱,正好送予秦姨作生辰之礼!”
“霁浔也有心了!”秦明伊道,将上官霁浔抄录的乐谱和那只美人镯放在了一边。
“现在可以吃饭了!”秦揽月一拍桌子,“娘生日快乐!”
一桌子四个人在秦揽月这声拍桌子的声响中终于开始吃饭,试不试飘出几句闲话。
“揽月,岭南菜式吃的惯吗?”
“还好啊,我从来不挑食的……”她是从来不挑食,有啥吃啥。
“这孩子是不挑食,只是不知怎的就是不长身体,十一岁了看着像八九岁的孩子似的!”
“娘,这话你一天能说许多遍!”
“嗳这孩子,嫌你娘烦是吧?”
“没有没有没有,上官……呃,哥哥,说他会给我看看的。”
等到秦明月的生日宴结束,已经是傍晚时节,秦揽月觉得自己吃的有点撑,晃荡晃荡的晃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自己的礼物虽然好像并没有给她娘“惊喜”,但是惊吓还是没有的,好歹让她过了一个开心的生日,虽然自己的礼物比起上官长愈珍贵的玉镯子,档次有点LOW……
她回到房间后直接往床上一躺,因为昨夜忙着雕小象,于是没有怎么睡觉,白天的时候没有觉得什么,吃完饭倒是困得很,遂直接便睡觉了。
秦揽月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后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出去吃早饭,方推开门,就看见上官霁浔雷打不动的端着一碗药正往楼上走。她就又退回去顺手在桌子上的盘子里抄了一块小点心扔进嘴里嚼,上官霁浔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来,“你起来了啊?”
“起来了,睡多了不好。”秦揽月说着接过上官霁浔手中的药,说的好像从昨天傍晚睡到现在的人不是她似的。
“我记得你平常没有睡这么晚过……”
上官霁浔一句话说完,秦揽月已经将空了的药碗搁在桌子上,“我前天晚上没有睡觉,忙着给我娘雕小象来着。”
“那真是你自己雕的?”上官霁浔皱眉问。
秦揽月被质疑能力,立刻不爽了,语气恶劣的反问,“看着不像吗?”
上官霁浔看了一眼她细胳膊细腿儿豆芽菜身材,甚是纠结的摇了摇头,“不像!”
秦揽月:“……”
她郁闷的仰起头,安慰自己,天才都是不被世人理解的,自己是天才,所以不被上官霁浔这个世人理解很正常!(大雾!)
“你确实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可是木雕是匠人做的活,你一个千金小姐,如何做得?”上官霁浔解释道。
秦揽月眉毛一挑,原来症结在这里,在她这个现代人眼里,雕刻是艺术,雕刻者是艺术家,是大师。可是在生产力落后的封建社会,资本主义尚未萌芽的旧时代,手工业者除了进官坊一辈子为皇家做事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出路。更何况旧社会里人分三六九等,手工业者几乎居于最末位,和商人一样为人不齿。也难怪上官霁浔会这么觉得,按常理上说,她这个侯府小姐确实不应该会做匠人的的活儿。
“匠人可都是能人!他们的手,都能缔造奇迹!”秦揽月淡淡道,她并没有想着给古代人灌输自己的平等自由思想,她可不是改革家。
然而只是一句称赞手工匠人的话,还是让上官霁浔很是惊奇,“揽月,我有时候觉得你口中有些话,真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说出来的!”
秦揽月笑着打哈哈,“那是,我就是这么风格迥异,你还见过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吗?没有吧!”
上官霁浔蓦然忆起自己年少时,未暝山云海岚气,烟霞层层里,孤高崖边,那人一袭白衣染了云霞丽色,却依旧清冷如谪仙,他执半杯残酒,回首语气如烟气澹澹。
“这世上人,皆是红尘客,何苦分出个高高低低来?”
……
他抿唇一笑,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悠远的场景,道:“我还真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
“真的?”秦揽月亦抱之以一笑,不会也是个穿越来的吧?
上官霁浔却不欲再谈及此事,“秦姨说让你醒来后之后去到她房间一趟。”
“哦,我这就去报到……话说回来,你吃了没有?”
“我早就吃过了。”上官霁浔终究是习惯了她乱七八糟跨越度极大的讲话方式。
秦揽月又捻了一块小点心吃了,“好吧,我得先去厨房吃点东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上官霁浔顿时明白原来她的主意打在这里,于是扬了扬手中的药碗,“正好我要把药碗拿回去。”
“那走吧!”秦揽月说着推门往外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