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铁匠,何处来的木料?”老胡如是答。
秦揽月却盯着墙壁边摆满铁器的货架子,慢慢道:“银杏生长在北方,质地坚硬不易变形,是家具雕刻上佳之选。然而在岭南,南方人做家具的一般是铁梨木或者其他的南方生长的树木,绝不会是银杏。而方才听大叔口音,不似本地人……这货架子的样式,也不是南方人惯用的样式,再加上架子拐角处没有如木匠一般惯用木楔而是用铁钉,我觉得这架子可能是大叔自己做的,是以有方才一问。”
老胡看着秦揽月,眼里多了赞赏震惊的神色,半饷一叹,道:“姑娘说的对,我确实是北方人,这架子,也确实是我自己做的……”
秦揽月点点头,纠结于自己前面的问题,“那大叔还有银杏木吗?”
老胡失笑,“你真是执著……银杏木还有些,你等着去我给你取!”
说着他转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截半米长的木头。秦揽月看着那块木头两眼生光,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铺子真是来对了,她正愁没有地方找木料来着。
“用不了这么多。”秦揽月伸手比了比,“我只要这么点!”
老胡看了一眼她比划的尺寸,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把斧头一斩,精准的斩下了一块木料递给秦揽月。
秦揽月很是高兴的接过来,另一只手在怀里掏出那串铜钱,示意老胡接着。
老胡却摇摇头,“我方才那套刻刀本就卖得贵了,这块木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送给姑娘吧!”
秦揽月是很乐意占便宜的,她顺势将铜钱又收了回去,“好吧,说不定我以后还需要来买刀……哦我现在就需要一把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那一串铜钱又提出来磕在柜台上,转身去货架子跟前找刀去了。
老胡有些惊讶这姑娘怎么说变就变,一个姑娘家买什么刀?可是他还是问:“姑娘你需要把什么刀?”
秦揽月踱来踱去的脚步一顿,她需要一把杀人刀,一把防身武器!然而……这话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这铁铺子主要以经营平常人家的日常刀具,没有什么兵器,当然她也没想着在这找到开山刀轻匕什么的,她就想着找一把顺手的……她抄起货架子上一把看起来短小刃薄,易于携带的刀,问,“这个怎么卖?”
老胡一怔,随即笑道:“这刮骨刀使起来轻便,猪骨头牛骨头都能刮的干干净净,姑娘正好能用!”
秦揽月摸摸下巴,既然猪骨头牛骨头都能刮,那人骨头估计也能刮吧?于是她点点头,“那好,就这把了!”说着她又指指柜台上的铜钱,“那是钱,我先走了,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来,大叔再见!”
老胡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揽月已经掀起门帘子走了出去。老胡看着柜台上静静躺着的一串铜钱,笑着摇了摇头。
秦揽月边从巷子里往出走边把刚买到手的刮骨刀绑在手腕上,将老胡送给她的银杏木收进怀中。抬头看了看已经不早的天色,觉得自己干一个通宵应该能把给她娘的“惊喜”雕出来,这么想着,心里就颇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