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歌走到楚尧玦身边,声音沉沉道:“秦氏动作未免太大了些,竟然不远万里来了大燕,究竟是什么人物值得他们如此?”
“是啊,究竟是什么人物值得秦氏出动惊羽卫不远万里来到大燕?”楚尧玦依旧负手立在路边,面上神情隐在午后秋光疏疏投下的暗影里,晦暗不明。
“你是说……”楚尧歌恍然了悟般,“你是说秦——”
“孤不能确定!”楚尧玦开口打断她的话,“得等到鹞子们回来!”
……
十里外的父子依旧在官道之上策马飞奔。
途经界碑,进入丰州地界,到达几日前给秦揽月母女赶车的车夫口中的茶馆,下马略作休息。
深秋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外出,官道上都是冷清的。路边的茶馆里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小二肩膀上搭着条白布巾,无精打采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子上,点着头打盹。
忽然有人走进去,小二蓦地惊醒,看见有客人来立刻起身将肩膀上的毛巾一甩,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哟客官,您几位?来点什么?”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一边的少年声音温润的道:“一壶碧螺春。”
小二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气质,不由心中一凛,但好歹自家的茶馆开在官道上,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人也都是见惯了,于是面上也就没有显露出什么来,“好嘞!您二位稍等!”
说着立刻将手边的一张桌子用力抹了一遍,“您先请坐!”
小二进去泡茶去了,父子二人坐在桌旁等。
“爹,秦姨是不是已经已经到灵虚寺了?”少年忽然问道。
青衣男子一愣,道:“倒是忘了告诉你,你秦姨三日前就出发去了灵虚寺,想来是早就到了。”
“这样啊……”
青衣男子笑笑,“浔儿,你秦姨有个小女儿,和你年纪差了五六岁,听你秦姨说性子有些软,到时候见到妹妹可要照顾着她。”
“知道了!”少年答应着,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道:“爹,秦姨既然老早就到了灵虚寺,派去接应的人为何没有消息来?”
青衣男子沉吟,“也是……一忙就将这件事忘了,怎么会没有消息来?”
他思索片刻,忽然面色微变,起身道:“浔儿,立刻走,去灵虚寺!”说着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少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走至,门口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袖中两指一甩,甩出去一小块东西稳稳的落在他们刚才坐过的桌子上,方才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小二端着泡好的碧螺春茶出来,惊异的发现方才那对父子已经不在了,而刚才还坐着人的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枚碎银子,昭示着方才在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这两人又在官道上策马飞奔。
“爹,你是担心秦姨出什么事吗?”少年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起伏不定,被拉扯的很长,却又仿佛立刻要被扯断一般。
“这事情有些不太合乎常理,但愿她没事!”
而就在父子二人奔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少年忽然对着天幕轻喝一声,声音奇异如鸟啼,片刻,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他的肩头。
“爹,有消息!”少年勒马叫道。
青衣男子停下来,却并不下马,只是看着少年将信筒拆下来展开。
少年忽然面色一变,“信上说秦姨并没有到灵虚寺!”
“什么?”男子将那封纸条信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满面寒霜,“立刻通知其余人过来,我们原路返回!”
就在这父子二人已经察觉事态不对劲照原路返回时,立在路边的大越太子依旧立在路边,不过这会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悠然姿态,而是和那谁他爹一样,满面寒霜。
于方圆搜查额沧鹞卫已经尽数回归,大部分人和先前第一次搜查一样,没有什么收获,可是还是有一个人带回来一样特殊的东西——一截女子衣饰上的丝绦。
其色浅紫,打着古怪又优美的结,看轮廓倒觉得像一只蝴蝶。
其他人还嘲笑这沧鹞卫捡了哪家姑娘的带子来充数,哪知道这玩意拿回去往主子眼前一递,他们英明神武天塌了也不改色的太子殿下看着那丝绦忽然就愣了一下。
太子愣了还不算什么,只是万年冰山政宁殿下看着那丝绦,一脸有些不能相信的表情。
沧鹞卫们正震惊于有生之年竟然看见了长公主有表情的脸,却听见长公主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找来的?”
长公主声音本就寒凉,平时听来都觉得带了三分刀兵一般的寒气,此刻那寒气里更是带了几分怒气,更添森森沁骨之意。
“禀告公主,是在五里外的山坳里!”捡回来丝绦的那人还是回答道。
“见到这丝绦时周围可还有其余人?”这会问的是他们的主子太子殿下,殿下的声音是依旧很轻很好听很醉人,可是问题是为毛这声音听着也觉得吓人呢?而且给人的感觉不是像公主那样的冷,而是从心里走出的畏惧和臣服,让人听见这声音如对帝临神降,只想深深的拜服下去。
“禀告主子,没有!”他弯身,姿态虔诚而拜服,“这丝绦系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周围无人!”
楚尧歌和楚尧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个讯息,那个据说去了灵虚寺的少女,出事了!
“所有人,去山坳!”楚尧玦一声令下,和楚尧歌飞身上马,片刻绝尘而去。
两路人马朝着山林里失踪的母女奔来,哦不,是三路,还有锲而不舍追杀的仅剩三个的惊羽卫。
而那失踪的母女,此刻依旧在山林和神秘的女蛇精病对峙,其实主要是秦揽月举着长弓威胁着人家。
“还不说?”秦揽月语气懒洋洋的道,这场心理持久战已经打了将近小时。在秦揽月喝出“你说谎”之后就一直和寂蘋秋僵持到现在。她始终不承认自己说谎,也对自己另有目的一说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