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三辆车在赵海东的别墅前停下,一行身形魁梧的黑装男人先行下车,于庭院门口分立两侧。其中两人小跑几步来到加长车门边弓腰颔首,无不表情恭敬肃穆,气势骇人。
裴奕辰似是习惯了这样的阵势,表情淡定地抬脚踏出了车厢,威风凛凛的傲然姿态犹如凌驾一切的魔界至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势威严。
下车后,他微侧过身,剑眉轻皱道“怕什么,下车!”
磁性的嗓音带着些微愠怒,仿佛家长带着自家受欺负的孩子找上门算账讨说法,只是,一个巴掌用命偿,这样的代价太过骇然!
李翎儿缩成一团,吓得心惊胆寒,手脚四肢一片冰凉,一动也不敢动。
裴奕辰皱了皱眉,阴鸷的面容似乎又怒沉了几分,却也不做勉强,继而长臂一挥将车门关上了。
广阔的夜幕繁星璀璨,寒风萧萧,树木间晃动着飒飒飞翔的黑影,辨不清是什么飞禽鸟兽。
这时,一群人被拖拽着带到了院内,还不待说话便仿佛失力般纷纷瘫跪在地上,他们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口上黏着胶布,似是看出站在院前衣着不同,气势凌然的裴奕辰就是这伙人的头领,不断地朝他磕头,鼻间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悲鸣。
李翎儿在车内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借着皎白月光认出了他们,除了赵海东一家三口,还有整个夜上海的一众员工,包括厨师保安,甚至是清洁阿姨,还有一再帮过她的刘莉。
此时的赵家庭院俨然就如等待处决人犯的法场,判定生死的森罗鬼殿。
李翎儿看得浑身哆嗦,牙关都在不自觉打颤。
这里离街道不远,是法治社会,不是这些黑道组织可以为所欲为的荒山野岭,可他们却浑然不惧。似乎只等男人一声令下,那些面无表情的黑衣刽子手们就会举枪射杀,了人性命毫不留情。
她想做些什么,可身体因为太过惊怕动弹不得,就连喉咙都仿佛被什么死死地卡住了般,发不出半点声息。这样的反应亦如当日在泳池亲眼目睹男人杀人毙命时一模一样!
轿车的封闭隔音性极好,她看到裴奕辰在对众人盘问着什么,可她听不见。
所幸,半刻钟过去,虽是如坐针毡,可李翎儿最害怕的血腥画面没有发生。被问过话的员工被赶到一边蜷缩成一团,仍是颤巍巍地伏在地上面如死灰,目光惊惧。
和李翎儿一样,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命运会将如何,因为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想过会与死神一般的人物静距离接触!
审讯到达尾声,裴奕辰似有意无意地转眸看了一眼女孩所在的车窗。缓走几步来到边上的藤编吊摇椅前坐下,好整以暇地撑肘搭在椅背上,几乎不用任何言语吩咐,他手下的人就仿佛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提着赵海东的后衣领,拧死狗般地将他扔到了裴奕辰的面前,撕掉了贴在他脸上的胶布。
赵海东痛嘶一声,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住祈求道“老板,求您,求您,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是无心的。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求您···求您千万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要是知道他们父女俩得罪了您,您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收留他们啊,求您了······您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明天我一定亲手把那个臭丫头送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