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裴奕辰夺走了她的纯真,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自卑阴影,如果不是后来和安妮·张的欺骗背叛,她或许……早就接受范思舆了!
范思舆微愣,还是应她的要求,默默将车重新转道,在后视镜里看了她半晌才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似水般柔软缠绵:“你知道的,你的‘麻烦’,我一直都想照单全收的!”
闻言,李翎儿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刺得生疼,态度强硬道:“停车!”
“翎儿……”
“我说停车!”李翎儿蹙紧眉,语声愈发冷硬。
范思舆修长的颈部轻轻上下滑动了一下,无奈地沉声一叹,还是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他没有转头看她,而是直视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空寂马路,幽静深邃的眼眸深深的黯了下去,涩然开口说:“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你现在的态度,是在说,我们彼此伤害过,也深爱过?”
一席话,悲凉中透着浓浓的自嘲与讽刺。
言外之意就好像是在说,他们虽然以情侣的关系,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整整三年,像普通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约会,却没有一天真正相爱过,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连亲吻的次数都寥寥可数,真正受伤的人,一直是他!
李翎儿心头一痛,咬了咬牙,不知怎么就脱口冷笑道:“安妮呢?分手了?”
说着伸手拉动车门却打不开,昂着下巴愠怒冷凉道:“麻烦开门,我要下车。”
提到安妮,范思舆皱眉一怔,忽地微侧过身看向她,线条完美的五官轮廓,即便在昏暗的车厢内都是那样魅力卓绝。
他眉心紧拧成山,向来温雅翩跹的面容,同样愠色乍现,带着嘲弄一字一句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他又抛弃你了?一个人大半夜开车要去哪?我记得那天跟你解释得很清楚,我和她的关系仅止于同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合约到期后,再也没联系过。”
“连分手的时候,我都迁就成全你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将这种‘错’张冠李戴到我头上?!是我对你一直太包容,太溺纵了吗?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舔着脸求你跟我复合?!在你眼里我就只有揽错的份,让你厌恶到这种地步?!”
他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总能说出这样卑微幽怨的话,李翎儿的心口酸酸一涩,瞬间的恍惚竟觉自己真是那罪孽深重,伤他至深,辜负他的铁石恶女!
一直安静蜷在右驾驶位上的阿拉斯加犬,似是听出主人动真怒了,即刻站起身对李翎儿剑拔弩张地龇牙狂吠。
李翎儿从未养过宠物,冷不丁被这生猛的大型犬骇人的獠牙惊得本能后仰,心脏突突直跳。
范思舆眉心一紧,冲它安抚道:“William,坐下!”
占满整张驾驶位,直比范思舆要健壮一倍的巨型阿拉斯加犬,这才悻悻呜咽着重趴了下去。
而范思舆陡然拔高的音调,怒不可遏的质问,眼中透出的浓烈伤痛,像极了他们分手前那最后一顿饭,他也是这样词严理正地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