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古老的杏道,又走过护城河,走过青苔长满的石城门,映入众人眼里的是一个繁华鼎盛之极,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古城。
城外夹道银杏树,而通过城门,依旧是几家烟火几处杏树,可整个城中却是宏伟辽阔,一眼看不见城的那头。
地上是青石板所铺设的道路,似乎刚经过一场秋雨,地上有些湿滑。
城里古老的杏树上杏叶有些泛黄,有些叶子在轻风下吹拂下无声无息地落下,或落在路人肩头,或瓦檐之上,或零落于尘土青石之上。
城里人声喧哗,楼阁鳞次,巷陌繁多。
路边小贩叫卖吆喝,路边更有许许多多商品琳琅的店铺,几处酒家高阁之上,有女子弹奏琵琶之声。
路边有小贩看见茗琴等人,笑语吆喝道:
“公子要不要买些首饰赠与佳人,我这都是上好的金钗美玉,公子来挑挑。”
那边有人看见茗琴等人的衣着也机灵地客套笑道:
“公子从外地来的吧,来我们临城怎可不尝尝杏仁酥。”
茗琴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到处去逛,他拉着阿蜀的手,在有行人络绎而过的青石道上站着。
笛月看向茗琴:
“茗琴少公子,此处就是临城,前方有个石府,我要去那见一面石尊韩石公。”
茗琴心不在焉地听着笛月接着说:
“少公子第一次来人间,今日可到处逛逛,天晚了就到石府,言明身份就行。”
茗琴听到这,转头看向笛月说:
“真的吗,我可以到处逛逛?”
这时枫语冷冷道:“不行,少公子,你还与我们一同去拜见石尊吧。”
茗琴转眼里听此心里如同跌入谷底,在原地沮丧地低下头。
此时周奕看了一眼茗琴,又看了一眼枫语,上前手搭着枫语肩,从枫语身后将她往前推道:
“少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人间,笛月姑娘都这么说了,师妹让他好好逛逛吧。”
枫语蹙眉,被半推着向前,嗔道:
“师兄,大公子吩咐过我们,让我们保护少公子安危,寸步不离,你松开我……”
周奕嘘声道:
“这地方能有什么危险,走走走,我们去拜谒石尊,少公子你好好玩,带阿蜀买好吃的。”
枫语还在不停埋怨地说:
“师兄你放开我,别推我……”
周奕一边应付说服枫语,一边回头给茗琴使了个眼色。
笛月看着这对师兄妹,摇摇头微笑地迈步向前。
茗琴在原地牵着阿蜀目送着三人消失人络绎不绝的人群里,终于如同无了束缚一般,长松了一口气后低头看向阿蜀说:
“走,哥哥带你去玩。”
阿蜀笑如风铃答应到:
“好。”
茗琴牵着阿蜀的手,这边小铺子悄悄,那边卖玩具的地方看看,也不买,看完了就去另外一处。
茗琴就如此在街道上来回串着,有一个吆喝着卖糖葫芦的贩子缓缓走过:
“卖糖葫芦咧,上好的冰糖,上好的山楂咧——”
那贩子看见正在低头乱逛的茗琴,他挡在茗琴路前,笑嘻嘻道:
“公子,给小姑娘买串糖葫芦吧。”
茗琴抬头看过去,好奇地看向那小贩手里刺在草堆里的一串又一串的糖葫芦问道:
“糖葫芦?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
阿蜀耳朵一动,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茗琴道:
“哥哥,糖葫芦当然好吃,糖葫芦,糖葫芦。”
茗琴低头笑容满面地看向阿蜀说:
“是吗?”
茗琴解开包袱,取出一块半个拳头大的金子,递向那小贩道:
“大哥,这够买两串吗?给我两串。”
那小贩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那金子,又看了一眼茗琴,心里忖度道:
“哪里来的贵公子,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他忙不迭笑道:
“够够够。”
茗琴开心地拔下两串,一串递给阿蜀,一串抓在手上,笑着从小贩身边走过去,嘴里还谢道:
“谢啦,大哥!”
路边有一位相貌堂堂,穿着一身灰色道袍,举着“看风探水,无所不会,测字算命,无所不能“幡旗,眼光大惊轻声道:
“还有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钱给他有什么用。”
说罢便跟了上去,茗琴和啊蜀在人来人往的临城里这个摊看一看,那边字画瞧一瞧,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地方,看什么都新鲜,他拉着啊蜀的手在街道上这边穿到那边,笑容满面地到处看。
“哥哥,阿蜀要吃红豆糕。”阿蜀吃着糖葫芦,抬头对茗琴说。
茗琴这才回想起来,低头看向她微笑道:
“好,哥哥带你去吃红豆糕。”
茗琴拉着阿蜀的手,抬头边走边顾盼四周,低低念叨:
“红豆糕……红豆糕……哪里有红豆糕。”
茗琴放慢了脚步,从这条巷子走到另外一条,并找不到哪家卖红豆糕的,他慢慢走着,信步游览,过了好久,转过一条迂长小巷,一条宽阔的道路又是无数店铺。
一家名为“陈三绝”酒家门口,有一个小二在门前吆喝:
“陈家酒楼三绝咯,陈老先生说书客来听,陈老先生酿酒客来品,陈老先生制糕客来尝,走过路过的,进来坐坐咯……”
茗琴循声看过去,低头对啊蜀笑道:
“阿蜀,这应该有红豆糕,我们去。”
阿蜀笑嘻嘻地答应,茗琴拉着阿蜀的手走过去,眼尖的小二立马上来招呼相迎。
茗琴,阿蜀走进酒家里,找了个空木桌坐下,小二巧舌如簧地笑道:
“公子,您要点什么,小店有百年女儿公,上品花雕,西湖的醋鱼,苏城的糕点,清蒸鲈鱼,糖醋排骨,各式小菜,山珍野味,只要公子说得出的,小店就能上的了——”
茗琴咧着笑容,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块拳头大的金子,和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摆在小二面前傻笑道:
“大哥,您看这够买多红豆糕,我要红豆糕。”
那小二惊得不轻,身子往前倾,睁圆了眼睛看了看那金子和银票,又看向茗琴,噎声道:
“公子是要全部都买红……红……红豆糕……吗?”
茗琴一阵失望,以为不够,反问道:
“大哥,不够吗,大哥您好心好报,我妹妹她要吃红豆糕,要不我再加点,我这还有……”
说着便去解包袱,那小二连忙阻拦道:
“够够够,这把小店买下来都够了,公子你等会儿,马上来,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小二机灵地转身要走,怕被其他客人看见,道出自己诓茗琴,这时茗琴叫住他身影道:
“大哥!”
那小二有些紧张地停身,以为茗琴欲要回这金子,转头过来陪笑说:
“公子还要什么?”
“能给我随便上点菜吗,我肚子闻这店里的味道都饿了。”
那小二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笑道:
“公子不吝财,小店自然要把最好的都上给公子。”
茗琴笑谢道:
“谢谢大哥。”
那小二弯腰点头,手挥向前方说:
“公子请稍等,听陈老先生说会儿书,马上来——”
此时正好一阵店里客人的嘘声,齐声在说:
“后来呢,后来呢?”
茗琴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台上,案坐之前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说书,下面吃酒的客人似乎被他所讲的吸引了心神,全神贯注地听着。
只见那老者一笑,拍岸一声,唱腔道: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