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一时激动,突然即兴就唱起来: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嘿嘿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嘿嘿全都有哇)
(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
众人惊魂未定,让柴进这欣然一唱,又吓住了,以为还是病狂,不觉间都退了几步,唯独三娘却趋向前,惊而疑道:“官人,你唱啥呀?”
“《好汉歌》!”柴进双眉一扬,也不想隐瞒。
“什么,好汉歌?没听说哪个勾栏瓦舍有唱这《好汉歌》呢。”
“哈哈,勾栏瓦舍当然没有!这是你夫君受了一夜捆绑的折磨,这才想出来以娱情快意的。”柴进瞎编道,透出了一些顽皮劲儿。
“真的呀?那官人往后能不能教教贱妾呀?”三娘似乎受到他的影响,也变得像小女孩了。
“可以呀!不过,我现在说没有病,你,还有大娘,同意吗?”
三娘心道:“这柴进没有疯啊!他也不像是中毒极深的样子,那为何昨日他……?”她心里揣着疑问,就看大娘。
“官人,你不是没有病,而是这鞭法驱毒太灵了!吕郎中,你说是不是?”大娘心里一直都放在柴进身体上,所以这么说道。
说来也奇怪,大娘这一说话,柴进注意力就集中到她的狐臭上,就觉得特别不适,只希望她离开。这时却听吕郎中附和道:“正如大娘所说,三娘那鞭抽得好,还有那瓢水浇下去,真是恰到好处!所以大官人眼下已无性命之忧……”
“让她离开,还不如我自己离开!”柴进琢磨着。
突然大笑,哈哈哈哈!我没病,我没病!出手如电,飞点眼前三娘的膻中穴,一下子抱住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疾走而去。
大娘大惊,夫君疯得厉害,会不会加害于三娘呢?这么想着,便撤腿就往回奔,不管吕郎中和阿丑在后面叫着大娘。
此时日头已高,天空很蓝,风吹来爽爽的,大娘一路上却忧心忡忡。这时三娘也是惊魂未定,今日柴进给她太多意外了,她感叹往日对柴进认识太浅,没想到他会这么疯,这么顽皮,这么厉害!
这三娘雪晴虽说是绝顶聪明,却也料不到其中的变故。这柴进,确实是有文章。既然不仅是三娘,连大娘对他也琢磨不定,就说明这事确实可疑。
说出来就是惊世骇俗,昨夜今晨卯时之前,他还是叫柴星,不过等到了卯时之后,他便是小旋风柴进了!
是一个叫做柴星的十九岁男孩,穿越回到北宋当了柴进!
卯时是吉时,他在梦中受灵叟之托回北宋,于卯时被引渡至沧州地面的柴家庄,却不料那时柴进正经历一个生死之劫,身中千日醉剧毒,已至毒发之际,处于昏迷之中。
这才有了受缚酒寮身受鞭挞的前面一段故事。他确实也实话实说,说是来接任柴进庄主的,可没有人能听得懂他的语言。
这柴星也是写过穿越小说的,穿越之后将如何,许多事心中雪亮,所以也就不会遇到太多麻烦。而且他一向崇拜星爷周星驰,因自家姓名中也有个“星”,更是与星爷接近,学星爷的狂笑,体味星爷的幽默。今晨就用了星爷式的狂笑震慑了对手,果然厉害!
那么灵叟又是何人,又是何事相托呢?
那灵叟乃是天地精灵,其相托之物即是宝鉴,即先前从袖间掉落,被三娘拾得的那宝鉴,只因宝鉴尽失昔日天地灵光而荒废,只有携宝鉴回归政和、宣和年间,再得灵光滋养方可重放光华。
灵叟苦觅而择柴星,梦中以此事相托,引渡他携宝穿回北宋当了柴进。并定了三年之约,届时归还灵叟宝鉴,让其造福人世。
且说柴进横抱着三娘雪晴到了后院,在走廊稍稍歇了歇脚,刚好看到一个俏丫鬟
过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像是藏着机灵和狡黠,很有一点萝莉的气韵。见了他俩
当即拜称:“奴婢给大官人和主子请安!哎呀,官人、主子,这是怎么啦?”
“丫头,回房好生伺候主子!”柴进反应敏捷。
丫鬟便前面带路,很快就进了卧室,先是闻到了香气,那气息与三娘身上的芬芳一般味道,然后就欣赏这间卧室,床上铺着凉席,屋里摆放着屏风,两头安了彩幔,四角垂着香囊,桌上放着莲花镜台,嗯,十足的古典情韵。
便将三娘放在了床上,亲自为她脱去珠履,然后手伸入双峰挺然的中间空地,一点膻中穴,美人姐姐便就苏活过来。
三娘却没动静,只是对他凝眸,突然间就泪水盈睫,然后香腮就挂着泪珠儿了。
“主子,别伤心了!”丫鬟安慰道。
她确实是有些伤心了,但她的伤心,却是这位俏丫鬟所不知的,即便是柴进也不知,她是觉得一时难以离开山庄,回京城之日,又是遥遥无期了。
“三娘,你让夫君抱了你这么远,也不赏个笑呀?”柴进逗她道。
她的眼泪涌得更多了,柴进慌忙安慰,“美人姐姐,别哭了!”
“呸,雪晴有那么老吗?”
“对对对,晴儿不老!”
三娘坐了起来,接过丫鬟的手绢揩着脸。借着这个空儿,柴进便溜过去到了莲花镜台的前面,拿眼一瞅,呀,好生了得!
本来就心里好紧张,寻思镜子里绝不再是十九岁的大学生,但是像啥模样呢,心里没个底,只知道水浒里头的柴进是一表人才。
他愣住了,且又是一惊,镜子里那张脸果然是好,龙眉凤眼,牙齿白,鼻子挺,须髯也好看,虽说而立之年,却也英气勃勃。
只是这俊脸下面就不能看了,淋漓的鲜血已经凝结成紫色,就挂在裸着的胸脯上,
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这让他不能不又一次气结于胸。
那边丫鬟却惊叫道:“主子,你身上有血……”
“那是官人的血沾上的。秋苹,拿去洗一下!”说话间已脱衣交到丫鬟的手上,那丫鬟接了,便出了屋。
柴进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哦,小美人原来叫秋苹,哼,这丫头。这么一来,他的恼恨也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