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苹丫头,三娘呢?”他想多留住秋苹在面前,多瞅瞅她的娇模样,也喜欢跟这俏丫鬟说话,就没话找话。
“哦,主子啊,她随大娘一同到佛堂了!”
他点点头,这妇人上佛堂总是好事,定是祈求平安,为的自然是夫君,所以能上佛堂的就不是悍妇!好啊!
便出了厅堂,自个儿踱到阳光下面,又取宝鉴照了,恨不能一下子就让宝鉴恢复活力,换了新颜。这时远远的看到了二娘和月云在蹴鞠,月云模样儿比二娘还俊,尤其是S型身材,前突后翘,身腰柔软,蹴鞠之技犹胜二娘一筹呢。
终于忍不住,便走过去招呼,两人见柴进过来,都停了蹴鞠,向他道了万福。
“你俩踢得不错啊!再踢几招让柴进瞧瞧。”
“官人蹴鞠神乎其技,宛然哪敢在官人面前献丑!”二娘谦道,盈盈美目,尽染笑意
“二娘过誉了,柴进舞枪弄棍或许还行,这蹴鞠嘛,恐怕是不行,哪会是强项呢。”
他这一说,二娘和那丫鬟听得一愣,然后就大是摇头,表示不同意此说。
“官人也太谦了,官人绝对是蹴鞠高手。官人英雄救美,与三娘结缘,不就是缘起于蹴鞠。”二娘依旧是美目盈盈。
二娘这番话提醒了柴进,昨日知秋苹和月云蹴鞠之时,浮想联翩,不就想到相助三娘的那一幕了吗?对啊,后来呢?
后来……
柴进为美人解了围,那恶公子恼羞成怒,就要与柴进动武,还自报是高唐州殷天锡,一副骄狂的样子,不料本事平常,方十合,不敌欲走,被柴进轻轻一棍扫到腿上,当即仆倒。
与殷天锡一役,柴进在沧州街头占尽了风光。那女子一再拜谢,她的师父、师娘,也都过来拜谢。他们说连年灾荒,不得不离乡背井,靠卖艺求条生路。柴进当即掏出二十两银子给那女子,说先拿去渡过难关。
后来几日,柴进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不再是隔三差五,而是每天都会去到那条街看她表演,等到她表演间歇,拿着盘子到人群面前要接赏钱之时,柴进每次总是带头给银子,好带动起一众人气。
终于,四五日之后,当柴进又一次拿银子放她盘上时,她却不收了,硬要退还给他。他执意要给,并问其故。
她双眼水汪汪的,说你能帮得了我一时,又能帮得了我一世吗?过不了几日雪晴就要走了,到时候雪晴如花叶飘零,想大官人而不得见,而大官人想帮雪晴,也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不如……大官人往后就不要再来了!
说完泪流满面。
柴进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和她已经认识了许久,而且已经是很亲密的知友了似的。于是她的这种伤感让他一下子就揪了心。“雪晴,不要哭!你来我山庄吧。你进了我山庄,就不用再飘零了!”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真的吗大官人?”她的眼里似乎亮出了希望。
“真的!这不难!”
“那太好了,在山庄做你的丫鬟仆人,我都愿意!”
就在那天,柴进和大娘商量了这事,大娘从他眼里看出,夫君对那卖艺女子不是一般的关心,于是长期以来一直未完的心愿又涌上心头。“官人,既然官人喜欢这女子,愿意永远关心这女子,不如纳她为妾,娶她进门吧!”
“这……这个,怕是使不得吧!”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纳妾有什么不可以?像官人这般情况,家里都是五六房,妻妾成群了!二娘之后再纳一妾,也只三房,不算什么。再说了这纳妾,也是为着柴家有后考虑,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这样你也帮了她,让她从此有个安定的日子,温馨的家,岂不是一举两得?”
“娘子说得是,只是不知那雪晴姑娘的意思?”
“官人放心,这事就交给贱妾来办!贱妾先去会会她,跟她说明来意,她如果愿意,就择吉日迎娶!”
大娘替柴进办这事是真心投入,实心实意。果然雪晴心里好生愿意,这事特别顺利,第二日便是黄道吉日,就这样美人娶进门了。
往事历历在目,柴进仿佛又与雪晴相对,而且想起这段往事,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与殷天锡那厮的梁子却是那时结下的。
而今以为三娘是来卧底的,那么当日这场蹴鞠引起的英雄救美,竟然便是一个陷阱了,而且不露痕迹呢。只是殷天锡那小子也不自知,成了人家的一个棋子。
柴进不禁感慨,作怪的是虽说疑着三娘,对她却无恨意,甚至更多爱意。柴进突然好想三娘,真有种恋爱的感觉,就想马上见到三娘,二娘的眼眸没能留住他,他袖了宝鉴就要寻找她了。
路上柴进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心里还在纠结,娶她进门不过十二天,可是为何偏偏在第十天病发沉重呢?这特别符合千日醉毒性发作的规律特征呀。她会不会就是天门剑派中人呢?
可是柴进与天门派并无过节呀!
再说了,即便三娘便是天门剑派中人,而且也与柴进有仇,她要杀柴进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用这种手段,让自己当上新娘,再把新郎杀掉。
柴进是一头雾水,寻思这事或可问及秋苹,对呀问问秋苹,看她怎么说。
正寻找这丫头,突然看到管家那张圆圆流油的脸,“大官人留步,柴安有事禀报,近日庄户佃农闹事,不知大官人有何良策?”说完拜揖于地。
“都是哪里的佃农?”
“大多是咱东庄的佃农。”
“他们是不是要求减免田租啊,自家的佃农,能关照的就多关照些。”
“可是大官人已经予以减免一成了。”
“这哪里够?就再减免一成,不,一成五。这样,田租也就减免二成五了,应该是可以了!”柴进说道。
柴安似乎还有些不信,告退时尚惊疑不定。
便踱回三娘香房,掀起门帘,柴进突然看到秋苹脸色青白,像是刚刚练功之后,或者就是突然受了惊吓所致,但柴进先前已听到屋里有声音,他便定定地看住这丫头道:“怎么啦秋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