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了一个凉盘,贾甫元给服务员叮嘱:“我朋友要大概20分钟才可以到,菜上慢点。”
婧怡内心几乎完全崩溃,她抓起包,站起身来:“你等你的朋友,我今天不想吃饭了。”她感到自己的眼泪快奔出来了,她转过头,扭身准备走。
贾甫元听到婧怡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这才明白过来婧怡吃醋了,他的内心一阵狂喜,拽住婧怡的一只胳膊,把她拉回位子,坐在他的身旁。
但他还要她再难过一阵,说:“你不是说请客吗?我点了那么多菜,又没有带钱包,你屁股一拍走了,我怎么办?”
婧怡没办法只好坐下来,屁股刚挨凳子又站起来,坐到桌子对面。
婧怡不是个好演员,她脸上装不出清高,把手支在餐桌上,用手包住脸,怕自己的暴露的太多。
贾甫元看着婧怡的表情,一个多月的不快一扫而光。
他什么也不说,看看餐桌,抽出一张餐巾纸,碰碰婧怡:“胳膊抬起来,桌子脏的把衣服蹭脏了。”
婧怡放下手,眼圈全红了,贾甫元喜笑颜开的瞅着神情沮丧的婧怡,心里的那个兴奋是不言而喻。
贾甫元伸手把婧怡面前的桌子用餐巾纸细细的擦了,他胳膊放在餐桌上,用食指敲着餐桌一言不发,婧怡板着脸,垂下眼帘。
“贾总,来迟了哦,多有得罪。”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便饭,不敢说请,来来来,这是模特队的狼婧怡,她现在在管理模特队。”贾甫元站起来介绍。
“你好,你好。”年轻人伸出手,握住了婧怡的手。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白厅长的少东家,你叫他东林。”
“你好,我是狼婧怡,认识你很高兴。”婧怡微笑着点头,把手从东林的手里抽出来。
东林一屁股坐在婧怡旁边,贾甫元见状,伸手把东林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
贾甫元向服务员招招手菜陆续上了桌。
他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面拿出一瓶红酒,招手叫来服务员拿来3个高脚杯,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酒专用的开瓶器,慢慢转动开瓶器,拔掉了木塞,东林伸手拿瓶准备自己斟酒,贾甫元用手压住了他的手:“我们先吃菜,让酒呼吸一下喝起来感觉好。”
婧怡经常陪酒,但基本都是白酒,红酒只是偶尔喝过几次,她英语课本中有文章曾经讲到过喝红酒有许多规矩,但是什么规矩却知之甚少,她不做声色的看着贾甫元,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贾甫元约来的是个男人,她的心稍微好受点。
但想到那根头发,她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今天你们几点走的,我睡着就不知道。”贾甫元不看婧怡,眼睛盯着菜。
“早上11点多走的,你那被子多久没用,都发霉了,一晚上把人熏的。”东林看着婧怡的脸,婧怡垂下眼,给自己的小碗里夹了一些菜,贾甫元用公筷给婧怡夹了几块肉,婧怡为了保持身材,基本不吃肉。
“我们昨天晚上打牌了,一晚上没有睡觉。”贾甫元轻描淡写的说。
“你们几个人?”婧怡瞪着贾甫元。
“呵呵,一百个。一百个好了吧?”贾甫元脸上虽然看起来还是平平淡淡,但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微微的不耐烦婧怡还是很快就读出来了,婧怡深知道贾甫元脾气中的那种倔劲。
婧怡立刻重新在心里给自己定位:“我不就他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嘛,何必哪?”
想到这里,婧怡的心情豁然开朗,虽然内心有一百个别扭和计较,但脸上已经换了一种表情。
“赢了多少?”婧怡一脸淡然加几分灿烂的看着贾甫元。
“你问他?”贾甫元把话题抛给旁边的东林。
“我也忘记了,应该是你赢了。”东林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看着婧怡。
“哈哈,昨天下午就开始玩的,输赢无所谓。”
贾甫元拿过红酒,站起来往婧怡的高脚杯里斟了三分之一,然后给东林和自己的杯子里也斟了三分之一,婧怡对喝红酒的礼仪虽然知道的不是很多,但看过许多西方的电影,她很欣赏贾甫元斟酒的动作。
贾甫元斜着举起酒杯,缓缓的把杯子摇了几下,杯壁上挂了一层浅褐色红酒汁,然后把酒杯放到鼻子上闻闻,说:“好酒,这是我哥哥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
“来,干杯。”看着贾甫元慢悠悠的样子,东林早按耐不住,他站起来一饮而尽。
贾甫元和婧怡也站起来,碰杯过后,婧怡一直观察着贾甫元,贾甫元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婧怡立刻也学样,嘴里含了一口酒,酸涩的味道,婧怡皱了一下眉头,学者贾甫元的样子慢慢咽下去,仔细品尝酒的后味。
东林招手叫来服务员:“拿一瓶雪碧。”
雪碧拿来之后,东林给婧怡的杯子里倒了一半,然后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半,贾甫元手捂着杯子不肯要东林倒雪碧,东林站起来:“不倒点雪碧苦的那个味道没发喝,入乡随俗,我也给你加点雪碧,你就要感谢我了。”
“干杯,急死人了,你们那个喝法在川都行不通。”东林一口又干了一杯。
贾甫元苦笑着干杯。
“把你的红酒收拾起来,还是喝白酒对口。”东林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
“拿一瓶五粮液。”
服务员摇摇头:“没有。”
“那就拿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白酒。”
东林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酒,站起身来,一饮而尽:"你们那些文绉绉的喝法我适应不了,我先饮一杯,你们看着办。"
贾甫元站起来给婧怡斟个杯底,给自己斟了满杯,也一饮而尽,婧怡在贾甫元喝酒的时候也站起身来,默默的一口口抿干。
东林看见婧怡端起酒杯,早已举起酒瓶候着,婧怡的杯子还没落桌,东林举起瓶子给婧怡斟了一满杯,自己端起酒杯,举头饮尽,婧怡笑看着东林:"好酒量。"
"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要喝个见面酒。"东林移步到婧怡身边抬起婧怡的酒杯塞给婧怡:"我都喝了,你不可能不喝,干了吧。"他把酒杯举起来递到婧怡的唇边。
"你是男人,我喝一杯你就应该喝三杯,是不是呀。"婧怡歪着头调笑着说。
"好,美人说了算,我喝三杯你喝一杯。"东林把三杯酒倒在一个大玻璃杯里,抬手举杯,一口尽,然后把杯子翻过来,以示酒杯中没有一滴酒。
婧怡抬眼求救的看着贾甫元,贾甫元垂下眼睛拨弄着酒杯,婧怡只好端起酒杯干了,东林踮起脚尖给婧怡满上,自己随后又把三杯酒倒在一个杯子里,仰脖一口干尽,婧怡不得已一口干了,几个回合下来,东林的脸越喝越青,婧怡的脸则越来越红,贾甫元歪着头瞅着他们,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东林踉跄着步法不稳,他斜着身子靠在婧怡的身上:"甫元,今天喝的高兴,我们一起再来三杯。"
贾甫元站起来给东林斟满,他知道婧怡的酒量,但给婧怡斟酒的时候仍然只倒了半杯,东林马上发现了,他嚷到:"美人今天是不是穿的高跟鞋,甫元老给美人面子,不行不行。"
他边说边伏下身子,趴到婧怡的腿上向下看,婧怡向旁边侧了侧身子,想离东林远点,东林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就顺势倒过来,婧怡看见忙伸手扶起东林,东林站稳身子,一把抱住婧怡:"美人,看到你我就软了,但有一个地方硬着,你想摸摸吗?"他拉住婧怡的手就往下拽。
贾甫元一直默默的看着东林,东林的父亲是直接负责他们的领导,如果是别人他早就发作了,但现在实在看不过眼,他站起身来,一把拽过东林,婧怡乘机脱身,疾步跑向厕所。
东林转身想去追,贾甫元拦住东林,东林指着贾甫元口里喷着酒气:"狼婧怡是我的,你不要和我争,婧怡是我的。"话没说完腿一软倒在贾甫元怀里,脖子一扬吐在贾甫元的身上。
因为脏,几个出租车司机都不载他们,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讲好一辆出租车,贾甫元和婧怡捏着鼻子服侍着东林上了出租车,问了半天才问出东林家的地址,到也不远就来到东林家的楼下。
按东林的提示,他家住一个机关的家属院,虽然地处闹市却异常安静,东林家在3楼,他们扶着跌跌撞撞的东林到家门口,东林看了一眼却怎么也不肯敲门,并且转身要走。
贾甫元抬手敲敲门,门打开,贾甫元和婧怡都愣住了,这哪里是个家,分明就是一个庙宇,客厅迎面塑着一个和成人差不多高的佛像,烟雾缭绕,佛像前的垫子上跪着几个人,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开门的是一个30多岁的分不清男女穿着一身青色出家人穿的对襟衣服的人,他看到面前的3个人垂下眼帘:“阿弥陀佛。”
垫子上一个妇人回过头站起来,叫到:“是东林回来了。”
当她看到东林东倒西歪的样子,念了一句:“罪过,罪过。”
东林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妈。”
贾甫元婧怡才明白这是东林的家,他们扶着东林进门,东林妈妈用钥匙打开一扇门,贾甫元扶着东林进门,东林妈妈打开灯,他们才看清楚这是一间卧室,收拾的还整齐,把东林扶到床上睡好,婧怡问东林的换洗衣服在哪里,回头看时东林妈妈已经走出了卧室。
婧怡估计东林妈妈可能给东林去倒水了,她就打开床对面的衣柜,柜子里挂着几件衣服,婧怡拿出衣服齐家打手的和贾甫元给东林换上,婧怡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条裤子,她只好用脏衣服把东林的裤子擦干净,盖上被子,贾甫元的外衣因为东林呕吐早扔在餐厅了,卧室里没有空调,他们冻的瑟瑟发抖。
婧怡来到客厅,客厅里灯光昏暗,东林妈妈和几个人仍然跪在佛像前念经,婧怡叹了口气,她来到卫生间找了个盆子,打了水,架子上挂着许多毛巾,婧怡也分不清楚哪条是东林的,她在其中检了一条最干净的投洗干净,来到卧室给东林擦脸。
东林昏睡着突然一把抓住婧怡的手:“莉莉,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贾甫元望了婧怡一眼,走出卧室,他走到几个念经人的旁边刚要开口,突然,响起了局促的敲门声,贾甫元大步走到门旁,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家,就没有开门。
东林的妈妈疾步来到门口,打开门,门口是一个人扶着一个乞丐,乞丐被冻的奄奄一息,东林妈妈像司令员一样,手一挥:“来人了,”
她指着一个念经的人:“你去烧水做饭。”她指着另一个人:“你去打水给他洗脸。”
她伸手扶住乞丐,慢慢的挪进门,从门后的拿一个凳子,扶乞丐坐下。
贾甫元后退几步,那乞丐的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东林妈妈打开大灯,屋里亮起来,妈妈打开空调,屋里子马上温暖起来。
贾甫元退回卧室,东林已经熟睡,他在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盖在东林的被子上,给婧怡使了个眼色,带上卧室门,客厅里几个念经的人在给乞丐收拾,东林妈妈手里端着一杯水站在乞丐身前关切的望着乞丐。
贾甫元和婧怡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