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岚其实在看见离夙苒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这么做,只不过君未寒说过决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一丝一毫都不许。
离夙苒跟在时胥身后,绯红的衣裙,墨发披散在肩,那双本应该是最吸引人的眸子此时竟是比寒冰还冷漠。离夙苒觉得自己不会是与君未寒接触太多,导致现在竟与他那么像。
时胥的父亲走来,离夙苒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让他有些惊讶,不禁再次打量这个熟悉的女孩:“夙苒,今日这是?”
“家父有言,在外应恪守女子矜持之行,”始终未抬眸看他一眼,让人感觉甚是乖巧。
时胥却是皱眉,这不是他平日所见的离夙苒,她从来不会在意礼节。而他的父亲却是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夙苒是懂事了。”
“是的,伯父。”
“进来坐吧,伯父已经给你留好位置了。”
“谢伯父。”
时胥想问离夙苒怎么了,但却没有这么做,他怕他会得到一个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所以他打算自欺欺人,只要离夙苒应约穿了这衣裳,那么她就不可能有机会反悔。
穆岚隐藏得很好,一直跟随在离夙苒身边,同时也在观察时府中的一切。最后还是无法发现什么,倒是觉得这时府中的人古怪得很,尤其是时胥的父亲。
离夙苒落座后只是淡淡地看着桌上的摆设,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君未寒,那个淡漠的男子,越想越觉得熟悉。猛地又回忆起他曾经问过自己可知道燕山寒梅,又觉得可疑。
燕山距离这京城可不是几日车程就能到的,那是燕国天山上难得的圣物几乎没几个人知道这东西,离夙苒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知道,甚至觉得君未寒身上的寒梅香便是燕山寒梅的气味,明明未去过燕国天山又为何会知道它的气味。莫非自己去过燕国有幸见了那寒梅,又或是这京城里本就有这东西。
“夙苒,夙苒,”时胥看她在发呆轻声唤着,离夙苒回过神:“何事?”
“没事,就是见你盯着桌上东西的时间有些长了,问问。夙苒,你在想什么呢?”
离夙苒看了时胥一会儿开口问:“你可知道燕山寒梅?”
“燕山寒梅?那是什么?夙苒,这又是你从哪听来的稀奇物?”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随口问问,”离夙苒慢慢皱起眉头,时胥也不知,那君未寒又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穆岚在隐蔽处听离夙苒提起燕山寒梅时略微动容,回想起宫中的那片梅林,与君未寒每日对着那些寒梅的表情。君未寒自收留他之后一直都是那般,他不懂君未寒到底在等什么,又或者在期许什么,现在或许懂一些了吧。
总算是开始庆祝生辰了,各路宾客在看见离夙苒坐在时胥身边时有些惊讶,但也明白了什么,惆怅地落了座。时胥的父亲先站了起来:“今日是犬子生辰之日,时某邀请各位前来一聚,同时也想在这宣布一件大事,犬子将于除夕那日与离将军府千金成亲,望那日也请各位前来捧场。”
时胥拉着离夙苒站了起来冲所有在场的人行了个礼,全场没有任何的声音,沉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