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过去两个月,这两个月间,叶清绝对是赵府内最清闲的人,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赵凝玉姐弟回来找他玩耍解闷,这种清闲的生活在今天终于结束了。
因为赵夫人已经决定让赵桓去蜀郡最有名的蜀院上学,而叶清,就被赵桓在软磨硬泡之下,说服去陪他一起去求学,身份便是赵桓的陪读,也好有个照应。
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赵夫人也确定儿子的病情的确痊愈,但是赵桓特别喜欢跟叶清一起玩耍,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赶叶清离开赵府,毕竟青阳县赵家也不在乎白养一个闲人,更何况这个闲人还是确有本事,而且家境清白,孤儿倒也不会生出其他的麻烦。
因此叶清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赵家的一员,赵家上下皆知这位小道士确实会法术,帮助治好了赵桓的病,而且赵家姐弟都很喜欢他。
大家看到叶清也不再唤他为小道长,叶清逐渐习惯了赵家的生活,与其漂泊无依,不如就此安身于此,相识即缘起,事实却是,叶清自己也不清楚来到这个时代,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也许一睹诗仙李白的潇洒,见识国色天香的杨玉环绝世美貌,但是,在叶清心里,曾经神往的这些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大哥哥,快起床,快起床啊,你怎么这么懒。”
大清早,叶清就被赵桓给叫醒,美梦就这样破碎了,俗话说:“睡觉睡到自然醒”,必须是人生一大快事,然而,大清早被叫醒,叶清揉揉眼角。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赵桓竟然这么早起床来叫自己。
“什么事啊,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要折寿的。”
赵桓完全不理会叶清的抱怨,异常兴奋地说道:“快点起床啦,今日父亲请来了名士来家中,特地嘱咐要我跟姐姐去跟那位大儒行礼,大哥哥你不去可别后悔,名士大儒啊,一般人想见都见不到呢。”
叶清总算是清醒了,听到赵桓的话,不以为然地说道:“名士大儒,不会是骗人的吧,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到了蜀郡我可得看紧点,别让你被骗子给蒙蔽了。”
赵桓一听气愤地说道:“不许侮辱张童大师,他可是在梦云山归隐之人,蜀地无人不知他的大名,就连太守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呢,大哥哥,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叶清忍不住笑道:“好啦,好啦,陪你去看看就是。”心里对这位张童却是没有半点影响,既然没有影响,说明也就没有传说的那般有本事。
看到叶清认错,赵桓立刻重新开心地说道:“这次父亲能够请到大师,还是因为姐姐的画技让大师感兴趣。”
“哦?还有这等事,你姐姐的画技很高超吗?”叶清稍稍提起一点兴趣。
提到姐姐的画技,赵桓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姐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尤其是画技,在蜀郡,就连那些才子都自叹不如呢,你说厉害不厉害。”
叶清嘴里低声念叨着:“既然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是因为你太懒了,大哥哥,你真是天底下最懒的人,整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绝对是全天下最懒的人。”
这句话还真的提醒了叶清,想了想,这段日子,自己也的确是够懒的了,不过嘴上却说道:“你大哥哥我是天底下最懒之人,那你便是天下第二了。”
“才没有呢,大哥哥真会开玩笑.”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去.
赵家正厅内,赵凝玉正在凝气屏神地作画,旁边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叶清跟赵桓到达之后,这里静悄悄的,两人也不敢作声,只见赵员外赵夫人都在场,而那位老人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怪不得被蜀地之人所称颂敬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赵凝玉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让过身子,旁边的张童仔细地斟酌,最后微笑着点点头,赞道:“的确不错,此画颇有大家风范,令媛在作画方面的确有异于常人的天赋。”
听闻此言,赵员外与赵夫人都是喜出望外,女儿能够得到名士的赞扬,这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想必不出几日,这句点评就可以传遍青阳县。
赵凝玉暗自高兴之余,眼光往四周瞄了瞄,终于看到了弟弟赵桓跟叶清白衣的身影,脸上自然地露出一丝喜色。
“张大师,犬子下个月即将入蜀郡求学,到时还请大师多多指点,桓儿,还不过来给大师行礼。”赵员外给赵桓使了一个眼色。
“赵桓见过大师。”
赵桓小小的身体拜倒给张童行礼,而叶清兀自淡然地站在赵桓身后,宠辱不惊的样子,他没有发现,此刻,他这个举动在众人眼中显得特别突出,一袭朴素的白衣,高雅而不拘,犹如濯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随着四周迥异的目光,叶清也感受到一种异样,众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赵凝玉此刻忍俊不禁地掩嘴轻笑。
张童向赵员外问道:“不知这位小少年是何许人也,看其面相平淡无奇,但是眉角由屈而直,眼神静似群星,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真的很像。”
赵夫人娇笑着恭敬地说道:“这位是小儿的陪读,名叫叶清。”
“晚枫秋叶,清者自清,果然人如其名,确有几分清白的气质。”张童摸着胡须随口说道。
叶清微微地笑着说道:“大师言重了,在下岂能当得起如此评价,既未入学堂,也没有读过四书五经,俗人一个罢了,连一介白衣都算不上,倒是有几分道术,旁门左技,恐怕难入大师法眼。”
张童闻言略微失望,他看叶清其貌不扬,却独有几分异于常人的气质,没想到没读过书,十二三岁没有读过书,在他看来,可能的确是看走眼了。
赵府的管家冷笑着站出来说道:“此子不过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小道士,承蒙我家老爷照顾,才让他做少爷的陪读,却连这等基本礼数都不懂,我看老爷还是把他赶走算了,陪读也不是他能够担任的。”
赵员外一声不吭,冷眼旁观,既不赞同也不为此申辩。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张童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还是赵凝玉站了出来,向管家王山气愤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叶清,他治好了弟弟的病,对我们赵家有恩,怎么就成了混吃混喝,你必须向叶清道歉。”
王山似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说道:“八两银子也不算小数了吧,这些还不够打发他走吗?”
“你。”赵凝玉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清仍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当日自己曾经与这位王管家不对眼,自己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当日两人言语间的过节对方还念念不忘。笑呵呵地说道:“王管家此言不错,叶清在此还要多谢赵员外的收留,只是既然叶某答应为做陪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有我的本事,王管家是要让我当场证明吗?”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赵夫人笑着打圆场,忙着向张童赔罪,此事就算抹过去,王管家对着叶清冷哼了一声。
经过这个小插曲,张童跟赵员外等人再次聊起赵凝玉的画,将叶清这个小插曲就这样抹过去,叶清乐的不受人注意,瞧着赵员外跟赵夫人对这位张童大师百般讨好奉承,恐怕并不单单是因为张童的名气。这位王管家对自己的恶意已经很明显,叶清倒有些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