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角落里的老酒鬼,又在吹牛逼了。
不……他应该并不老,以女性特有的第六感为名打赌,老板娘觉得他只是故意蓄须留发,弄成不修边幅的模样,也许是为了故作沧桑,也许是为了沾花惹草,也许是为了遮人耳目……也许三者皆然。
就比如现在,他正解开那件已经不知穿了多久的近卫兵团制服,露出胸口的纹身,向坐在对面的毛头小伙儿们比出大拇指:
“哥哥我啊,以前可是‘雅典娜之盾’的少校呢!”
炫耀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微的自嘲;在那已经发皱的制服上,条形码一般的神文清晰可辨,它早已无人使用,却仍然忠实地表述着抑或激昂抑或悲怆的誓词。背上的纹章已被小心地剥下,但从那形状来看,确实是属于“奥林匹斯近卫军”无疑。
一阵闷雷响起,透过酒吧的窗口,老板娘发现户外已经霾若黄昏。作为穷乡僻壤的矿业基地,奥林特星上的沙尘暴臭名昭著,席卷过来时地动山摇,常有没品的酒鬼借机赖着不走。
“今天打烊了,几位,乘着还能走,赶紧回吧。”
“别,让我讲完这个故事,一会儿就好,”酒鬼指了指屋角的古董座钟:“就十分钟,一会儿我也还有快递要送呢。”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那是哪个故事,就只有这一个故事值得老近卫军如此认真……
……而且它绝对不止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