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直把府中的人当做自己的儿女看待,寄奴才被送来不到一天锦年就做了这样的浑事她当然又气又急。
苏锦年看了锦月一眼,锦月低着头并没看他。
“大娘,我知错了,你罚我吧。”
他乖乖走到林大娘面前跪下,态度很是诚恳。大娘几次开口,指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大娘眉头微凝,锦年却道:“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玩。”
“你!”她气得喘着粗气,“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大娘。”
苏锦月走来跪在锦年身边,“锦年做了错事,是我管教无方,您要罚便一起罚吧。”
“这不关我姐姐的事!”锦年一听就炸了毛。
“当然不关你姐姐的事。”
林大娘起身,看了眼沉睡着的寄奴,“把锦年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不许吃饭。”
“大娘!”清浅扑过来跪倒在地,“锦年哥哥肯定是无心的,您就原谅他吧!”
“不要再说了!锦年非惩罚不可!以后谁敢再胡作非为,就给我赶出府去!”
众人都低着头不吭声,清浅刚想再说话就被锦月打断,“多谢大娘,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弟弟被关又不许吃喝她当然心疼,可也想趁机收收他的性子。
随后苏锦年被关进了柴房,林大娘熬好取回来的药强喂寄奴喝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锦月为了弥补弟弟犯下的过错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寄奴,大娘又嘱咐她几句,大家便各自回去歇下了。
锦月打了水来到床边,将方巾沾湿小心为寄奴擦拭着额上颈间黏腻的冷汗。
睡梦中的寄奴没了方才骇人的气息,平静祥和,锦月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他的容貌。只见他眉如远山,鼻梁高挺,羽扇般的睫毛在昏黄灯火的照射下于脸上映下一片阴影,双唇饱满红润,若没有那些星星点点的疮疤也定是一个容姿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一定很痛苦吧……”她趴在床沿上看着寄奴喃喃自语道,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
离开至亲的人,独自在外漂泊,满身伤疤,也许也有一段段痛苦的记忆……这样一想,他跟她虽是不同身份,却是同样的人。
思及此,锦月不禁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
“母后……”
寄奴突然呓语出声,双眸轻颤,似是在做着噩梦。锦月直起身子,一动不敢动地看着他。
“大哥……不要……”
“思思……思思!”
他突然伸出双手凌空乱抓,锦月倒吸口冷气,吓得连忙捉住他的手怕他牵扯到满身的伤口。
“思思!”
两人双手交握的一瞬寄奴像是找到了依托,一把将锦月拽倒在他的胸膛上。
“啊!”
她轻呼出声,寄奴的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思思……思思……别去……”
他的声色暗哑刺耳,想大声喊叫发出来的却都是气声,泪水越落越急。
“不去,不去……”
锦月见他情绪激动,伏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着。寄奴这才渐渐平复,但眉头还是时不时皱起。良久,锦月想慢慢把手抽回起身,可他却攥得极紧,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得。尝试了几次她也只好任由他握着,叹口气伏在床上看着灯花发起呆来。
烛火昏黄,冷风敲窗,锦月的眼皮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