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还很疑惑,问道:“真陷车了?”
王已恭夸张道:“可不,大哥,你不知道,这孙子非让我走那段土路,说可以直接绕到前面的马路上去,我信了啊,这不就陷进去了吗……”
他指了指那黑漆漆的远处,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管那壮汉看没看,转头回来看着一脸隐怒的寒玉,大手一伸,道:“看什么看,掏钱!”
寒玉心说你真是够了!略感哭笑不得地套出钱包,被王已恭一把夺过,抽出两张大票隔着栅栏递给壮汉,道:“请大哥抽几包烟,就帮个忙吧,小弟万般感谢!”
看那两张红票子,壮汉立刻动心,今天运气不好,打牌输了不少,这钱正好弥补亏空,没多犹豫便将钱接过去。
他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这时身后的屋子里面又走出一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人,问怎么回事。
壮汉将事情解释一通,老人立刻便让其去帮忙,倒是显得比较热心。
男人收了钱,自然会帮忙,而见那位热心老汉精神矍铄,王已恭的眼睛转了转,又道:“大爷,不然您也来帮下忙吧,我那车陷得比较深,怕是大哥一个人推不出来……”
壮汉不太满意王已恭让自己父亲帮忙,对他父亲摇头,说不用帮忙,屋子里不还有人吗,他喊了两嗓子,很快屋子里面就有两个男人走出来,问清楚状况,俩男人嬉皮笑脸闹着分一杯羹,壮汉同意以后,王已恭和寒玉便带着他们向陷车方向走去,不过壮汉的父亲也打着个手电跟了过来,说是帮忙照一下亮。
几个人来到那个土坡,看那儿果然陷着辆车,虽然陷入的位置是有点奇葩,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几个人忙活了一阵,找了些石头垫进去,很快车子就从泥潭里面脱困出来。
将车子调个头,王已恭下来又给几个人散出几支烟出去,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几人见事情完工准备回屋继续去鏖战,但这时王已恭忽然又摸了摸肚子,说道:“不知大哥家里有没有点吃的啊,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晚饭就没吃,一直饿到现在,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那男人心说就二百块,你这又要求这要求那的,待会是不是还要收拾个房间给你睡一晚啊!本想说没有,但见那人对自己使了使眼色,不明所以,一时忘记回答。
而壮汉的父亲那名热心肠的老头听王已恭说没吃饭,便道家里还有些剩饭,不嫌弃的话就给他们热一热。
王已恭当然口称不嫌弃,连连感谢着。
寒玉这时俨然当着一名称职的背黑锅专业户,装作满脸认错的不敢多言,心里也不知道王已恭到底要怎么做。
跟着几个人又回来,王已恭将车停在路边。
那名壮汉虽不满意父亲自作主张,可话都已经说出,他也没有再多言,几个年轻人们又坐上牌桌,叮叮咣咣砸着麻将子儿。
一旁的厨房,老爷子将几碗剩菜合了合,给寒玉二人热上,不一会儿就弄好,又盛了两碗饭端给二人。
寒玉本来不怎么想吃别人家的剩饭,但在外面冻了一个多小时,热量丧失许多,肚子确实早已经饿得咕咕叫,此时见热腾腾的饭菜在前,哪还估计那么多,吃得很顺口味。
王已恭则没他那么饿,见他吃得那么香,便想方设法转移老头注意力,对着寒玉一通乱损,惹得老头子哈哈大笑,寒玉则默默无言,心中早已恨得牙根直痒,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再不找丫帮忙了!
不久,寒玉将饭菜吃完,王已恭虽然不怎么爱吃,但看老爷子这般热情,他也不好意思剩太多,也吃了不少。
帮忙将碗筷收拾干净,寒玉有点着急的对王已恭又使了使眼色。
厨房一角那个泡菜坛子他们早已看见,压在上面的那块石头也很显眼,寒玉一眼就确认,多次给王已恭使眼色,但丫看了一眼后却是置之不理,放佛沉浸与骂自己的快感当中……
眼看东西就在眼前,吃完东西难道还要再找什么借口留下来不成?寒玉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
瞧他着急的模样,王已恭不耐地瞪了他一眼,让他稍安勿躁。随后找了个机会,轻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让寒玉终于安静下来。
似乎不经意地,王已恭走到角落看到那块压着泡菜的石头,出声疑惑道:“这块石头不错啊。”
老头子普通话不太好,但能和二人交流,他看了一眼那石头,说就是块普通的大青石,没什么特殊啊。
王已恭摇摇头,想将石头拿起来对准灯光装模作样的看看,但石头太重,他只能装装样子地拿起来看了两眼,信誓旦旦地说道:“叔,相信我,这石块很值钱的石头!”
老头子越发糊涂,说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能认错不成,这就是很常见的大青石而已,自己院子里还有好几块同样的石头。
他说这话寒玉不禁心里又一跳,自己千辛万苦,可别到头来把东西弄错了啊……也上去,反复与心中那块石头做对比确认,认为肯定没错,这才终于放心,偷偷朝王已恭点头,嘴上也道:“确实只是块普通石头啊,你会不会看错了?”
王已恭得到他再三确定,却是不耐地朝他挥挥手,说道:“一边去,你懂什么!”
随后走到门口,对大厅那名壮汉说道:“哥,过来一下呗。”
那壮汉见这小子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麻烦自己,不是很乐意动,但听那边自己父亲也在叫自己,这才不耐烦的走到厨房。
父子二人对话几句,意思大概是说王已恭想要买下那块‘价值不菲’的石头,老头子的意思是又不是什么之前玩意,别人想要送就得了,儿子恍然明白了先前王已恭的眼神含义,一口咬定可以卖。
这时王已恭正义满脸地表示自己一向不占人便宜,转而对寒玉又一伸手:“掏钱!”
寒玉哭丧着一张脸,说道:“这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啊,你要是想要,改天我送你一块比这还大的成不成?”
王已恭坚决地摇头:“你要是不买,咱今天就不走了!”
这个威胁已经很明显了,老头子和男人都看得明白他究竟是想干嘛。
寒玉终是妥协,又将钱包掏出来,被王已恭一把夺过,本来是一下就掏出里面仅剩的几张大票子,但老头子在旁看着不忍,以为寒玉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王已恭手上才这般唯唯诺诺,见也改变不了他买石头的决心,只肯收一百,直道一顿剩饭而已,哪能要那么多钱,那不是黑了良心吗……却是将话有些挑明了。
看自己父亲要将到手的钱推出去,一旁的壮汉看不过去,又多抽了一张,还说折个中,这样谁都满意!
老头子很不高兴儿子此举,很是训了他几句,但被儿子当作耳旁风,心道有钱不赚岂不是王八蛋!很热切的将那石头递给王已恭,但王已恭不接,丢给寒玉拿着。
寒玉愁眉苦脸的搬着这十几斤的石头跟在王已恭后面亦步亦趋,壮汉将二人送出院子,锁门回来,弹了弹手中又多出来的两张票子眉开眼笑。
老头子看他那副得意神色,不满地又嘟囔了几句,发脾气地让他们打牌都小点声,回屋睡觉去了。
事后某天,刚来村子王已恭向其问路那人过来串门,提及当天那俩年轻人,壮汉这才忽觉事有不对,砸了院中剩下几块大青石,也并未发现奇特之处,始终认为那天被那两个年轻人拿走的肯定真的是件宝贝,此后一直耿耿于怀……
再说此时寒玉和王已恭二人,将石头弄到手以后,一脚油门,向着云海市而归。
时间不早,王已恭精神有些疲乏,一路没问寒玉太多话,问也是语焉不详,将他送回住处之后,他也回去闷头大睡了一场,第二天上班差点么迟到,不禁对寒玉拨了个电话又是一通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