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人跟着指责陈排放,说:“臭小子,就算你眼不瞎,那也是让裤衩给磨了,人家明明是个神经病,你还打得那么重,我看你才是个畜生呢!”
陈排放回头盯着那个人,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
这时候疯老头停止了哀号,冲着围观的人喊:“他打我……打我……往死里打!”
“那你自己说,他为什么打你。”
疯老头撕裂着嗓子叫嚷道:“他要钱……要钱……要加油费……我不给……就跑……就打我……”竟然还弄出一脸委屈的神情来。
这样一来,陈排放无法淡定了,热血直冲头顶,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老杂种!谁要你的钱了?还不是因为你要**那女人,我才揍你的,狗娘养的,看我把踢死你!”
话音落地,陈排放又飞起一脚,直奔着疯老头的裆部踢去。
令人懊恼的事情出现了,一只大手从背后一把拽住了陈排放,猛劲往旁边一摔。
陈排放被直接被摔成了一滩鼻涕,软塌塌贴在了路沿石上。
不等陈排放回过神来,摔他的那个男人竟然从腰间掏出了一副手铐,利索地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姥姥,他竟然是个便衣!
不出十分钟,一辆警用三轮车鸣笛而来,车上跳下三个警察,架起陈排放的两只胳膊,塞进了后座上。
本是一场见义勇为的壮举,却有了这样的结局,陈排放傻了。
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陈排放连死的心都有了,经过技术化验,他给疯老头喝的那瓶可乐里面竟然含有大量的动物催情剂。
问题越发复杂化了,一经电视新闻报道,便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听说连县里的一把手都拍桌子骂娘了,责令有关部门要严惩严办。
陈排放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制造这场闹剧的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情敌丁光彪,是他在可乐里动了手脚,本意是想着让自己喝下,然后去做疯老头那样的事情……
尽管陈排放如此这般地向警察叔叔交代了一遍又一遍,但最终的处理结果却是令牲畜都大跌眼镜——
丁光彪安然无恙;
陈排放被勒令退学。
据说这样的结果对于陈排放来说,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多亏了校领导凭着一张老脸,四处烧香拜佛,这才让他免去了牢狱之灾。
尽管陈排放比窦娥都冤,但他却一声不吭,欣然接受了校方的处分决定,并且从中悟出了一个并不深奥的道理——
那就是城市里面堵心事儿太多,譬如疯子多;背叛男人的女人多;披着人皮的畜生多;暗地里下药的坏人多……
这种鸟地儿没啥好留恋的,倒不如回乡下清净,这哪是处分,明明是还老子一份自由嘛。
陈排放背起书包,扛起铺盖卷,大义凛然地走出了校门。
他先坐小客车到了镇上,然后再步行十里地回自己村里桃花岭。毕竟是一介书生,平日里缺乏体力锻炼,再加上几十斤的负重,一路上累了个半死。
当他翻过一道土岭,好不容易看到了村子,却再也走不动了,把东西往路边一扔,躺在地上犯起了迷瞪。
这一迷瞪不要紧,还真就做起了梦,他梦见毛玉米躺在草地上,呢喃着说:“排放哥,你要向我保证,等你将来成了作家,一定要娶我。”
陈排放激动得浑身直哆嗦,边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边结结巴巴地说:“玉米……玉米……你放心……我要是……要是不娶……你……你是王八。”
毛玉米甜甜地应了一声,说放排哥你真好,你不想找点写作素材嘛,那就找吧,随便你怎么找。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陈排放细长的手指在活体标本上从上到下游走了一遍,学习的激情便愈加高涨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想进入真正意义的人类进化学实验课,却突然听到了哧哧的笑声。
他睁开眼睛,迎着阳光,看到了一张白净秀气的脸,问道:“杏花嫂,你……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说我在麦地里薅草呀。
陈排放埋怨她说你不在地里好好薅草,跑到这儿干嘛了。
“排放你这个小鳖羔子,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女人,嫂子累了,过来歇歇还不中呀。”女人娇滴滴地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某一个地方。
陈排放循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看,丫的,那个太过于争气的地方竟然爆棚了,威武得像个小山包,便坐直了身子,用衣服掩蔽起来。
“看来咱排放长大了,知道想女人了。”女人说着,竟然一屁股坐了下来,挨得很近,身上的香气像极了杏花。
陈排放往旁边趔趄着身子,说嫂子你坐远点,让人看见多不好。
杏花泼辣地说:“看见怕啥,咱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说了,这都快晌午了,满坡下的哪还有个人影啊。”说着边把手伸到了陈排放的后背上,亲昵地拍打着。
“别……嫂子你别这样。”陈排放被拍得心慌意乱,脊背上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