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八）
加工馒头、年糕、香肠、咸鱼、腊肉的，越来越多，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平时路两边三三两两站着城管的年轻面孔，小摊很少。这些天摆满地摊，好多开着汽车卖鞋卖衣服的，高音喇叭一遍遍吼着：“正宗皮衣皮鞋皮带，皮衣原价两千，现价一百九十九，皮鞋原价五百，现价五十，皮带原价两百，现价二十。受全球金融危机，工厂倒闭，老板拖欠工资，带着小姨子逃跑了，这些积压的库存品，一折处理，一折处理，一折处理！”
两家超市旁又开了一家超市，一家家小店生意清淡了许多。彩票店比平时更热闹，一条街上三家彩票店，一天到晚挤满人，传统型两三天开奖一次，买的人最多。墙上走势图变幻莫测，桌上纸与笔撕咬纠缠，有的冥思苦想找规律，有的天马行空写数字，横看竖看都貌似，难以取舍，抛硬币让老天决定正反。有的刚投了几注，又有灵感，再掏钱，多也是买，少也是买。十分钟、几十分钟开奖一次的，彩迷边等开奖边打牌，左右都是碰运气。发财要趁早，发财要赶紧，几分钟一次的等待，有的人，还嫌漫长，刮过涂层的即开型彩票，花花绿绿，扔满一地。
张瑞阳唐志勇买了好些年，张瑞阳：“每期都有人中，怎么轮不到我？”
唐志勇：“为什么不一停止售票就开奖，统计数据做什么？是不是统计哪注买的人最少，让这号码中，真能这样，还有一点点概率，就怕是统计哪些号码没人买。”
三个人喝酒，唐志勇：“我买过彩票，卖过保险，推销过房子，人人都想一夜暴富，哪有馅饼掉？没有人随随便便成功。张总，明年我不在你这边混饭了，我要拼一下。”
张瑞阳：“你老实呆着，别又要我拿钱去赎你。你一个法律专业的大学生，还被人骗去传销，想不通。”
唐志勇：“还不是财迷心窍，往事不堪回首。说点正经的，五年前我在律所实习，主任一个穷亲戚委托我们起草一份能源管理合同，我接触到一个产品，空气源热泵热水器。”
张瑞阳：“电视里有广告，牌子很多。”
唐志勇：“当时做的人很少，全国各地厂家只有几个。”
张瑞阳：“你怎么没试试？”
唐志勇：“我做了呀，就是没坚持。工程机用途广，工厂员工宿舍，学校学生宿舍，宾馆客房，我跑了三个月，这些经办人没听说过这个产品，一无所获，我放弃了。主任那个穷亲戚，就是你班上许言言爸，一年工程额一千多万，他开着一百多万的车子。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新产品，想好好耐心做一做。”
张瑞阳：“什么？”
唐志勇：“保密。”
张瑞阳：“装神秘！”
唐志勇：“天机不可泄露，小磊，你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