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秋天到了,为了防御边境蛮夷民族的食慌掠夺,司徒默踏上了去边境大营的征程,临走时只留下了叫她好好听话的嘱咐和季璃和东方羽陪她玩。
她想说她真心不是一个小朋友,只是一个人在异乡太过寂寞罢了。
季璃虽然对她一直都很温柔,但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东方羽很是欢腾但身为世子的同时又是皇商的领头羊的他,却也是没有时间太多的时间留给出现时间不一定配合的她。
至于段续卿,虽然报了平安信,但为了掌握陷害他的人的把柄,正拖着可怜的何侍郎一起玩失踪,因此归期遥遥无望。
他最新的来信中也提到了兰兰,夸兰兰识人的直觉很准,让他成功的掌握了那病秧子的弱点。
那才不是直觉,那是必然。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多嘴就是了,就是不知道那可怜的何子青在被抓到小辫子以后会被段续卿那只狐狸给折腾成什么样。
希望回来的时候他还能有半条命在。
而他们的任务,司晨天惠重新选派了人手,只不过这次为了少些阻挠,其中一名要员是晋王手下的人。
兰兰还是过着毫无预兆的和司晨天惠交替的日子,对于一眨眼面前就换了一种景色的情况她都麻木了。
只不过日子还是要过的,对于司晨天惠一贯的表情她总是掌握得很到位,那就是——麻木得面无表情。
司晨天惠对于几个月的同居生活的感慨也差不多,虽然一边苦恼着身体的女人一日不除,他便难以享受成为一个完整的皇帝和男人的愉悦,但他也舍不得兰兰借他的各种各样论点精辟易懂的书籍。
若是能掌握那些相比这个时代更加进步的知识,他对于当个明君会更有自信。
再后来,兰兰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空间睡觉,一成不变的游戏和永远一样的结局,枯燥的令她只得期待午夜梦回进入梦的那段时间。
但梦总是会醒,当她再一次醒来时,又是在空荡荡的龙辰宫内。
门外只有驻守和偶尔在附近巡逻的大内侍卫,夜晚的龙辰宫,除了少数几个值夜的宫女和太监会或经过,或睡在偏殿等待传唤以外,根本没宫人敢靠近。
起身走向衣柜,骨骼咯吱作响,利落的穿衣束发..
刹那间,兰兰再抬头时,月光下已是一位身姿挺拔的细腰美人,马尾飘逸及臀目光冷冽如冰。
“别想拦我,伤不起的永远只是你们!”
双手抱怀,左手伸出食指对着暗卫们就在自己微微扬起的下巴下的白皙的脖子上一划,动作洒脱不已。
周边被惊动的暗卫却是退后了几分。
手中一弹,刚刚写好的东西就飞到了就近的一名暗卫手里。
暗卫一阵惊讶,刚刚那力道可不亚于一名武功高手。
“这是命令,除了暗影,谁都不准跟来。”
说完,兰兰转身就离开了龙辰宫房顶,脚下生风,几次跳跃奔跑就消失在了夜晚的视线里。
暗卫们面面相觑,最后只得看了得到的那个东西。
最后所有人退下重新隐蔽起来,只派出一人去通报丞相府的季璃。
丞相府内,季璃在房内正准备睡下,他的贴身小厮就匆匆忙忙的跑来求见。
“进来吧!”重新将脱到一半的衣裳穿上,季璃站在房内看着破门而入一脸慎重的李四。
“发生什么事了?”
“爷,是皇宫里的来信,暗卫送来的。”
“皇宫?”
李四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东西递了上去,是一个被人蹂躏得惨不忍睹的纸团。
一张皱巴巴的纸?季璃眉毛一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去玩,别来烦我!
写的言简意赅,既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又表达出了写者想到他时的厌恶。
“把人叫进来。”
季璃有些头疼了,不知道明日改以怎样的理由去解释皇帝不上早朝一事。
怎么她就偏偏到了皇帝的身上呢?!
送信的暗卫进房后,季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兰兰何时醒来,醒来之后是怀着怎样的表情写的留言,又是以怎样不耐烦的姿态驱赶他们,以及最为关键的一部分。
那就是暗卫头子,暗影跟去了!
这下好,不用怕她把皇帝弄丢了。
“去吧,皇上回来的时候再来通知本相。”
挥了挥手屏退了来人,又派李四去端阳王府送了一趟信,季璃才终于安心了一点的睡下。
一口气撒丫子的奔到了大街上的兰兰却是预料之外的淋了个落汤鸡。
今儿个出来一时太激动了,竟忘了留意天气,谁TM能早点告诉她昭国的秋天会有这种级别的大暴雨!
本来就不爽的心情,一时间更是下降到了极点。
晚上的大街,若无节日活动本来就少人,如今又下了暴雨,世界变得朦胧一片,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因雨水而模糊了些许灯光。
兰兰独自一人在街上孤单的走着,就像是一个被丢弃在大雨中不断哭泣的孩子。
“姑娘,你怎么这般作践自己?”
突然一道十分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兰兰的世界的雨也因此而停了。
“姑娘?这般时辰,一个弱女子在街上是很危险的。”男声继续响起。
兰兰扭头注视着这个看起来就很弱的男子,身高不如她(他),身子骨也很弱,一身的书卷气息,有着好闻的墨汁的味道。
长相也只是一般俊朗的程度,但眼里的关心却是温暖不已。
“我..迷路了。”
“迷路?那可不好办了,这大雨天的你一个姑娘家在街上也不是个事,不如这样吧,姑娘您就近找间客栈住下换下身上的湿衣裳,然后在客栈内等候自己府中的家人来寻可好?”
兰兰身上的衣裳虽然款式简单,却是不折不扣的宫中御女的纺织的,再加上胸前点睛之笔的几朵梅花,乍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男子显然是看出了她的高贵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建议。
“可是我没带银子。”
“这..”男子顿了一下,想她或许是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玩的小姐,会一时大意忘了银子也是正常之举,但他身上也没多少银子,若全给了她,家里就..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狠心将怀里的一块儿小碎银子和几个铜钱递给了兰兰。
“姑娘就用在下身上的银子吧,虽然不多,但求求掌柜的应该能让姑娘委屈一晚上!”
他,真穷。
“不用了,谢谢。”
“可是姑娘这样下去..”
“钱不够,掌柜不会让我住的。”她一点也不想去求别人,见惯了东方羽的出手大方,她一时间还真不愿委屈自己了。
何况,背后不是还有暗影跟着嘛,就算她存心想要要委屈这身体恐怕他也会扑上来抱着她的大腿求她不要迫害他的主子呢。
被当面揭了短处,男子也是一阵难堪,但并没有想象中的转而气氛撒手走人,而是冥思苦想了另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寒舍借住一晚,家里有在下的母亲,也是女性,只是明天姑娘最好趁早离开,不然怕污了姑娘名节..”
说到最后,书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蚁了。
兰兰点了点头。
“好主意。”
接过他一直举在她头顶的破油伞,因为全为她遮风挡雨了,他自己倒是变成了第二只落汤鸡。
“姑娘这..”
“我比你高,你打伞我会撞到头。”
不容置疑的语气,周围依旧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幕,可她的心里却是多了一层暖意。
一道来自于好心人的关心而形成的比太阳还要灿烂的温暖。
“姑娘!你怎么没给自己挡啊!这不行,女子身体弱,应当自爱!”
只要我运了气形成保护衣,雨压根就淋不到我!
“哦,那你要扛得住就行!”
雨伞是收回了,不过气息的保护却是转移了。
“公子尊姓大名?”
“尊姓不敢称,让姑娘笑话了,在下姓陈,名长生。”
长生?还长寿呢!记得上次她来往二者之间时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来着?
“和我一个姓啊,我是兰兰。”她记得之前被她陷害下马的大学士好像也姓陈来着,昭国这个姓氏很普遍?
“哦,见过兰兰小姐。”
“称我为姑娘就行,恩公大人。”
二人之间一边说,一边向城外走去。
在街的转角,一身冷意的东方羽撑着一把面色上画都十分精致青绢伞站在那里,瞧着那对自来熟的恩公难妹二人的背影意外的挑了挑眉。
“世子,我们还要跟上去吗?”身旁的随从请示道。
“这还用问?”东方羽脸色一沉,差点就像一巴掌招呼上去,“当然是查到那男人的来历,然后一路跟随保护皇上了!”
“是!”
那女人怎么这样轻易就跟陌生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