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疏忽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除了被逼成为难民的人以外的其他人的归属会造成的问题!
“是我的错..”
兰兰一脸自责的说道,从小的教育告诉她,自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她该让他多带点人过去的!
信上说段续卿和何子青的队伍被冲散了,带领的二人也下落不明,目前部队暂时驻扎在盐城内,盐城官府正一边派人寻找二人,一边发动官差追缴被抢走的粮草。
“和你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身体再睁眼时,司晨天惠本尊已经出来了。
又是这个模样吗..
司晨天惠看着铜镜里倒影的女人模样,分明是自己的身体,她只不过改变了少许骨骼竟显得有些女气了。
“天惠!”
多年的相处,只需一个眼神的改变,众人便知道此刻面前的人是谁。
“嗯。”司晨天惠点了点头,捡起书桌上的信又看了看。
“续卿应该不会有事,他可是虚道子的徒弟。倒是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他一抬头,沉着冷静的视线从面前的三人脸上扫过。
最先开口的是东方羽,他收去了玩世不恭的心态,此刻倒是真有点本来年纪的成熟。
他眯着眼睛一脸怀疑的说道:“这可能是个陷阱,按道理来说修建渠道做好了是件大事,对作为皇亲的太后和晋王也不无好处,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没有从中作梗的嫌疑,续卿那小子会掉链子就是一条证据!”
说到这儿,东方羽的语气越加肯定了。
“了解他的实力,又以丝毫没有无力的文官牵制他,再然后顺道除掉表哥你新栽培的人才,这不正中了他们的心意吗!”
他东方羽虽然很少见他真正出手,但段续卿身为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虚道子的徒弟,他相信他除了那张漂亮脸蛋还是有点本事的,所以杀他有难度,但牵制他就不费力了。
在他之后,季璃也轻轻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大意上和东方羽的不谋而合,但在其上还多了一层思考。
“晋王的嫌疑确实最大,但微臣认为,续卿也在设一个陷阱。”
听他这么说,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此时的季璃多了一分平日里隐藏的危险气息,每一句话,没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欣赏猎物慢慢跳进陷阱的优雅。
众人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对于他的猜测与表现并没有露出太多诧异的表情,就好像这才该是他们的兄弟一般。
“大家都没有忘记小红莺吧,既然它没有出现,就代表续卿要么彻底不在世上了,要么就是不需要我们多事。我和羽一样,相信绝对不是前者。”
“何况以续卿的性子,恐怕不将拦他路的人查出来暴整一顿是绝不会甘心的,因此,微臣以为他这是将计就计,我们只需派人查明真相以及等着小红莺即可。”
不需多事,不然他们是如何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呵.”司晨天惠低笑了一声,也是,续卿那性子,绝对是看谁不惯不戳人脊梁骨决不罢休。
“就是,说不定那小子现在正躲在哪处偷偷观察着肇事者自己在一旁嘿嘿阴笑呢!”东方羽也想起那个假的令人讨厌的家伙。
视线直接略过司徒默,司晨天惠见他没有发言的意思就没有问。
因为司徒默一向痴迷武艺,因此对于这些个芝麻绿豆没引起兴趣的事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是众所周知的。
估计除非段续卿的尸体摆在他的面前,否则想要他为那人精操一丝烦心,压根就不可能。
最后的结果就是谨慎起见,派个信的过的人,表面去盐城走个过场再暗中汇报更准确的消息。
一行人“哈哈哈”的就把段续卿遭殃的事给敷衍过去了,甚至还口头调侃几句关于他的新的绯色新闻。
最后甚至东方羽还说把兰兰叫出来一行人一起再接着逛。
盐城外,某湿冷的森山树林里,狼狈的不能再狼狈的段续卿狠狠的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听着冻得打颤的牙齿的碰撞声..
“哈~嘁!”
好冷!冻死老子了!
遥想几天前还舒舒服服的骑着马吃着美味佳肴,现在却是全身因为清晨冰凉的露水而沾得透心凉的在森林里过夜,他就心里愤愤不平。
等事情办完了,老子一定要找司晨天惠报工伤!
想归想,但现在他有更需要担心的事。
那便是被他扛在肩上的某个正在发低烧的病号若是再不就医,别说报急诊了,恐怕是直接去投胎转世的节奏了。
几天前,他们正走在盐城一带的外围,眼看再翻过两座山就是到达盐城了,路上竟然出现了敢打劫官兵的山贼。
山贼就山贼吧,他闯江湖来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但那天出现的山贼少说也有三四百。
这数量..不会是整个盐城都出来打劫了吧?!
不过武力嘛,不在量多,精英才是王道,哥几个深谙此理,所以在他临行时,人手带足了,而且除了普通官兵,自己人也混杂进去不少。
本想着这几个山贼或许是要把这盐城县衙的牢房装满了,正准备下令就地剿匪时,座下的马就不安分了。
不安分就不安分吧,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何侍郎给护好,这不仅仅是兰兰那女人的带话,更重要的是他可是朝廷命官。
司晨天惠他们想要拉拢的人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奴才赶忙好声好气的跑了上来,本来以为他是来安抚马匹的谁知道他同时将手摸上马匹肚子的时候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动了手脚。
当时段续卿只觉气极,脚踩的马镫一下子夹住了脚令他脱不开不说,马镫侧面破开后竟然冒出了尖钉,马肚子在这尖钉的作用下流血不止,马儿也吃疼的狂吠抬起蹄子就撒丫子的一个劲儿狂冲。
顾暇不及,他只来得及打了那奴才一掌整个人就被狂奔的马儿带着横冲直撞,抖得那叫一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不止他和何子青是这样,随行之中几乎只要是骑马的人都出了类似的事,整个本来有条不紊的队伍一下子出了几匹敌我不分胡乱冲撞的疯马。
一天到晚话都不说一句的何子青的马更是首当其冲的跑进了树林。
段续卿见了,脸都黑了。
马被下了药,疯狂的一边跑,一边流血还一边痛苦的不断翻白眼吐泡沫。
见何子青和他的疯马都快跑没影了,段续卿嘁了一声,回头下了一句格杀不论后二话不说的就用剑割断了腿肚边缠着马镫的带子,连人带着马镫追了上去。
这些人他只有等秋后再来算账了!
疯马确实快,但段续卿的轻功也不是白练的,即使带着夹得他生疼的马镫,他也依然在林间运功如飞。
最令人担心的是不知道何时会倒下的马匹,以那种奔跑的速度摔倒,被压也好,因为和马儿一起的重力而撞到地上也好,都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可以受得了的。
何况是那个总是脸色苍白的病秧子!
追上后,当机立断的割断脚蹬的带子,准备连带着人一起抱下马。
何子青像是明白他要做什么似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马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咬着牙一声也没吭。
却不知是疯了的马感官能力受刺激了激发了还是它本就敏感,段续卿一割断何子青一边的脚上的带子,它就发狂乱晃了起来,使得马背上何子青像是在玩真实的抓紧斗牛这个游戏一样被又晃又撞的几乎失去意识。
而他下意识夹紧的双腿,也让马儿嘶叫连连。
段续卿头疼,左跳又蹦都没有想出如何能够在不伤到何侍郎的前提下将其从疯马上弄下来。
最后马儿或许是精疲力尽了,或许是毒药收了它的性命,侧身往何侍郎还未得到解放的哪只脚那边一倒,带着何侍郎压抑的低声尖叫,带着段续卿紧张至极的铤而走险。
终究是在它完全倒下时,高大的美人一手割断了剩下的带子,另一只手一把将同僚拉了出来使他避开了被高大骏马压断腿。
二人摔倒在地,段续卿大幅度的起伏着胸膛,而被他护在怀里的病秧子,在睁开了一小会儿同样紧张不已的迷离的眼眸后陷入了昏迷。
至此,算是暂时安全了,但当段续卿回过神来粗鲁的将混过去的人拍醒后看着周围接近黑暗的森林,二人均发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他们在哪儿啊?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两个在朝廷中大有前途的好好青年都在迷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