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起来,马叔叔说要回家祭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回去。我自然是不愿去的,一想到与那老巫婆共处一室,我就混身不舒服,才不要自讨没趣呢。
听我妈说那老巫婆跟着她小儿子即马叔叔的弟弟,也是住这附近。自打那次不欢而散后,就再也没见过。
我妈不放心我一人在家,临走前再三叮嘱。
“菜我都煮好了,中午自个热着吃,我们天黑前就能回来。”
“知道了,快走吧,不然马奶奶要下面等久,又该不高兴了。”将他们打发出门后,我一个人在家,乐得自在。
看了一会书,眼睛有些发困,扔下书,一个人趴在阳台上,数着栖在电线杆上的几只鸟,像乐谱般排列着,倒挺像一幅画。
隐隐约约的白玉兰花香飘过,又想起了昨天那一幕,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于是,我下了楼,走到白玉兰树下,仔细察看树上没人,我稍放下心来。地上掉了许多花瓣,我弯腰拾起几片花瓣,闻了闻真香。
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寒间,转身一看,是昨天那个男孩,我有些措手不及,怕他打我。
紧张得连话都有些结巴“你想……干嘛?”
他眼神带着戏虐“哟,现在懂得怕啦,你这丫头片子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我倔强地仰头“谁说我怕啦,你一个男的,欺负一个女的,算什么男子汉,还不如一只乌龟呢!”用激将法是我唯一不被打的机会了,如果他是个痞子,被打我也认栽了。
“谁说我要打你了,我是来跟你做朋友的。”
他的话让我瞠目结舌,还以为会被打,没想到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让我摸不着头脑,防备地看着他。
他见我不信,着急道“我真的是想跟你做朋友,从来没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我周围的朋友也是看我爸的面子,对我百般讨好,没一个是真心实意想跟我做朋友的。”
他神情落寞,眼神忧伤。
此刻的他跟我第一次见到的完全是两个人,霎时间,我内心冉起一股莫名情愫,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们都有点相似,都是孤寂之人。
我主动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右手,轻声说“我叫夏六月,住在这座院子的三楼,马栋国工程师的家。”
他目光落到我那只粗糙的右手,神情充满诧异与同情,他的手坚定地与我相握“我叫李梓阳,住在二楼。之前就听人说过马叔叔家……”他犹豫着没接着往下说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轻松地接上他的话“我就是他的继女,他是我的继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不需要他人的同情,更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报上我的名字,说是我罩你的,他们绝不敢欺负你了。”他拍拍胸脯打包票
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
“我才不需要被你罩,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
那一年我十岁,他也十岁。就这样子,我们成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