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年,当营队移驻厄尔巴岛后,索菲·特雷布歇终于回来了。雨果夫人这次回来并不准备与丈夫重归于好,而是想把3个年幼的孩子带回巴黎,拉奥里上校还在那里等她。
仅仅过了4个月,雨果夫人便带着3个孩子离开厄尔巴岛,踏上了返回巴黎的旅程。
当车子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巴黎后,拉奥里却没来接索菲和孩子们,雨果夫人猜测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来到拉奥里的府上,见门口贴着逮捕拉奥里的告示,已然明白发生的一切。拉奥里反对第一执政的事情,雨果夫人比谁都清楚,她心慌意乱,但是并不感到诧异。
过了几天,雨果夫人找到了一处宅院,这处院子坐落在克里希大街24号,条件还算舒适。这一方小天地就成了维克多和哥哥们的游乐场,他们在这里追逐打闹,常常忘记吃饭的时间。小雨果此时已经有了记忆,多年后,他仍然能够描述出当时的景象。
就在小雨果平静地过着幼年的时候,他的爸爸莱奥波德上校这个时候已经受到了约瑟夫·波拿巴的重用。莱奥波德上校随着这位显赫的上司开赴意大利,开始了时来运转的军旅生涯。
在征服那不勒斯的一次战役里,这个英勇善战的少校先生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那是在卡里那布亚,一群当地的绿林武装与法国军队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拼杀。这些人中有的是土匪,有的是爱国者。
莱奥波德上校就在这次浴血战斗中,俘获了当地最有名的一个首领——名叫米歇尔·贝札的抗战者。
这件事带来的巨大荣誉,使上校迅速晋升成为了阿维利诺省的总督。当消息传到巴黎的时候,雨果夫人还是感到很高兴,因为此时尽管她不够爱自己的丈夫,但是生活的开销已经是个负担了,她认识到,丈夫晋升意味着孩子们又有好日子过了。
为此,索菲不得不考虑投奔丈夫,与他言归于好。虽然莱奥波德上校不想妻子和孩子此时来军营里,但是索菲对丈夫的不满毫不理睬,也不通知他,便于1807年10月擅自出发向意大利来了。
小雨果当时只有5岁,但非常敏感、专心。他终生不忘坐着驿车穿过整个法国的这次旅行:射尼斯山峰,在雪橇下“嘎嘎”作响的冰块;一只被打下的山鹰,后来在山上被大家煮着吃了;尤其是吊在树枝上的一些血淋淋的尸体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和哥哥们一同透过车窗玻璃看着这些尸体。
在玻璃上,他们为了解闷,贴了一些草秆做的小十字架。对死刑的恐惧,对酷刑和绞刑的厌恶,绞架与十字架在他心中形成的对比一直在他的脑际萦绕,足可以在他童年的鲜明印象中找到根源。
比起南方色彩强烈的景色,雨果夫人更爱布列塔尼的花园。因此,她只把注意力放在家务事上。而那不勒斯,这个“穿着坠蓝缨的白袍,在阳光下灿烂辉煌”的那不勒斯使孩子们心醉神迷。而且,在旅途的终点,孩子们看到爸爸穿着笔挺的军装前来迎接他们,感到非常自豪。作为一省总督的儿子,属于征服者这个阵营,的确是令人庆幸又骄傲的。
在意大利,这三兄弟住在一座大理石墙面已经开裂的宫殿里,不远处有一道深沟,两旁种着茂密的核桃树。不用上学,无拘无束,这种度假的滋味,雨果终生都回味无穷。
他们有一个权势显赫的父亲,平时很难看见,有时回来一会,便挎着马刀,装出骑马的姿势,逗引孩子们。总有几个戴着亮闪闪的头盔的骑兵在院里恭敬地等候。
这位父亲深受那不勒斯国王的垂爱,而这位国王是皇上的兄弟。他早已在科西嘉王家军团的花名册上,写上了小维克多·雨果的名字,从此,小雨果就自认为是该军团的一名战士。
莱奥波德也在信中满怀喜悦地写道:
维克多,那最年幼的孩子,显出很有学习能力。他和他大哥一样稳重,又很谨慎。他话不多,从不乱说。他的思考能力好几次令我拍案称奇。他的相貌甚是可爱。这三个孩子都好。他们互敬互爱。两个哥哥非常喜爱他们的小弟弟。他们若离开我,我会感到忧伤。然而此处无法让他们上学,必须送他们去巴黎才行。
其实,这也并不是莱奥波德要将小雨果送回到巴黎的原因。
他和妻子之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形式的和解,孩子们觉察出这些秘密的斗争,但他们并不十分清楚内幕。他们既为父亲自豪,同时又知道他常常触犯他们敬爱的母亲。他们带着惆怅的心情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宫殿。
他们在意大利遇见了富歇的两个孩子,其中维克多·富歇当时5岁,阿黛尔4岁。阿黛尔是一个做事经常心不在焉、想入非非的小女孩。雨果家的3个男孩把她当做朋友,他们一起玩滚球的游戏。滚球的游戏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是再好玩不过了。圆圆的皮球可以在地上滚来滚去,这让他们觉得非常有趣。在追逐和奔跑之间,他们之间的友情不断加深。
富歇一家与雨果夫人及儿子几乎同时离开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