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罪人,我茫无目地的行走只为了逃离这个囚笼,甚至,我连对逃离都失去了信心。现实清醒的告诉我,我那个梦想永远没有尽头,就像巧克力说的,我一直活在虚假的世界,我发现我变得多疑起来,我和巧克力站家属院的哨,我坐着写哨兵职责,边写边跟他聊天,我说等会要不我们买饮料喝吧。
纳玉军过来了,看见我写哨兵职责第一句话就问我你口渴不,我懒得理他。
他走了之后,我写着写着不由想起他刚说的那句话,我将我的猜测告诉了巧克力,哨楼中的电话不会有窃听的功能吧。
晚上一直睡不好,不是起来站哨就是总觉得有人叫我起来站哨,迷糊穿好衣服站在地上就想,想到不是轮到我又脱衣服睡,又一次正准备穿鞋八戒就问我干什么,我说我上哨,他说不是我,我真的快神经了。
人家说压力大才会那样,但我每天都没失眠,我每一件事都能想通,我******有什么压力!
八戒本名叫吴春乾,上届警卫排也有人叫八戒,吴春乾吃得多,也喜欢吃东西,八戒这个称呼就这样继承了下来,我们都说以后八戒这个外号会一直继承下去。
吴春乾并不喜欢八戒这个称呼,巧克力那些天天天尖声细语学《西游记》中猪八戒说话:猴哥,师傅又给妖怪抓走了……
早上起来,何启民那张脸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看起来像电视上演的得了绝症的病人,也有点像我以前玩的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僵尸,我不敢去照镜子,我怕我变得不再是我,我受不了这里了。
什么是忍者,就是忍常人所不能容忍。火影中这句台词我一直记着,我没再跟我妈讲我在这里的一切,我只是像所有小孩一样稍微抱怨一下,我觉得我长大了,也是该长大了。
每天跑步,至少三公里,天天干活,不是扫地就是去这里干去那里干,到了站哨时间提前十分钟回来,下哨之后接着去干活。
我想起新兵营时,有一个挑兵的说去他们那里站哨,出不完的公差,干不完的活,站不完的哨,后来有人说那个挑兵的就是原助理。
我不后悔来到警卫排,我想到我以前跟胖子说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胖子说我太清高了,我不了解这跟清高有什么关系,就像他也不懂我对他说的:你只是小聪明。
我的思维越来越混乱,却又越来越清晰,我喜欢物极必反这个词,我混乱的让我纠结,我清醒的令我恐惧。
我很懒,但我懒得有原则,我在日记中写下了能偷一分懒绝不偷两分。
王俊玲说他晚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八戒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俊玲有一次被谭羽骂了,原因是他半夜三更跑到厕所去打扫卫生,当时谭柯刚下哨去上厕所碰到了他。
王俊玲后来跟我们讲他听到有人叫他打扫卫生他就迷迷糊糊穿上衣服去了,我说你去别的地方打扫不好偏偏跑去厕所,他说他也不知道。
以前听一个同学说他在学校学习好,然后就遭别人嫉妒,背地里整他,整天在他抽屉里面放一些吓人的东西,我想八戒应该不是这种人吧,他把别人叫醒然后自己睡觉,我仔细想了想半夜的时候起来的经过,我记得好几次似乎都看到八戒了,还有一次似乎感觉有人叫我然后睁开眼那个人就跑了,他跑的是黑牛床铺的那个方向,我以为是黑牛,所以没在意,因为黑牛以前开玩笑说他晚上上下哨叫我起来尿尿,现在仔细想想,八戒的床铺也在那个方向。
当时王俊玲说这句话时八戒也在,这些念头只在我脑中闪过刹那,我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八戒为什么每次晚上起来都看到了你,不会是你叫我的吧。
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要将这句话问出,为的,只是一个心安。
我不相信人性如此不堪,我不相信他对待一起生活了半年的战友如此,我相信我的猜疑都是错误的,但或许,真相到底如何,似乎连我自己都没有答案,大家都是聪明人。
那个喜欢唱歌的女生叫魏欢,我对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不是男女。
我不忍看她天天坐在网吧,网吧里面是一个招待所,老板都是都是同一个人,招待所电脑房一天五十,熟人四十,我算了一下,网吧白天一天消费差不多四十多,晚上夜机十元,合起来就是五十多块,而电脑房一天只要四十,网速和网吧一样快,里面还有床,累了的时候也可以休息。
我想将我算的结果告诉她,我加了她的QQ号码,她问我是谁,我说我知道她叫什么,她又问我是谁,我说你猜,然后,然后她把我拉黑了,再加也加不上,我很郁闷。
隔了一天,我用迷失之梦加她,然后以一个胡乱加人的身份为借口成功和她联系上了,但我要怎么开口和她说呢?下班后我在网吧找了个角落坐下,她说她要玩炫舞,我说你教我,我完全以一个菜鸟形式出现,我本身就是菜鸟。
我玩过很多游戏,每个游戏都能或多或少勾起我的兴趣,但我发誓,除了炫舞。
以前她也喜欢玩炫舞,我就学,但一点都学不会,然后我教她玩CF,结果是她玩了一会就头晕,我想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吧。
魏欢欢的炫舞昵称叫:娱我你开心吗,我起了一个:毁我你开心吗。学炫舞没有一点劲头,我只想着怎么跟她开口,她讲我带到了演唱厅说要听我唱歌。
我天生鼻炎,出气都费力,唱歌更是要我命,再说我要是真的唱了,她去掉耳机就听到原来我是这个网吧的,到时候该怎么解释?难道我能说一句:好巧,然后……若是她以后再不来这个网吧怎么办?
我说不方便,就让她唱,她也没有拒绝,开始唱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连续上了十二小时的班很困,我告诉她我要睡觉去了,她说她旁边有一个男的不上网,就坐在她旁边不停盯着她屏幕看,很害怕。
我以那台电脑有问题要修的借口友好的请走了那个老男人,我以前是这个网吧的网管,后来成为了收银,现在网管空缺,有时我也顶替一下,随便捣鼓了一下那台机器,然后我就在她旁边玩,她还在玩炫舞,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我像做贼一样快速登上迷失之梦,她的头像在闪,我点开:网管哥哥把那个男的赶跑了。
我笑了笑,将QQ关了,她不知道,那晚,我玩了一晚上的CF,她缩在凳子上睡着了,昏暗的灯光照着她苍白的脸颊,她身上披着一件休闲夹克,那是晚上值班的网管给她披的。
白天没有坏人,我却睡不着了,正好接下班的那位大姐有事,我就替她上了,白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我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坐在角落里,我登迷失之梦,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玩炫舞,我说我来找你。
进炫舞找她,她在一个演唱厅,里面还有几个人,我走到她旁边跟她握手,还没说话一个男的就跑过来直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只一刹那,我感觉一股能量要在我体内爆发,我没处发泄,我脸色通红,我红着眼,我移动鼠标找技能,我没有那个技能,我平静下来,听着耳机里传来一次又一次的耳光声音,旁边过来一女生对我嘲讽,她在一旁说你们别这样,又让那个女生别添乱,我的脸发烫,尽管现在不是现实,尽管它不是我喜欢的游戏,但对我而言就是现实,其他人都走了,我看着自己一次次被他打的歪了身子,我听着耳机内100%真实度的声音,我看着她的名字,我又看着我的名字。
我觉得自己像小丑,不是,是他,他也像。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要去睡觉,我看了一眼她旁边,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