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飞的背包里还保存着压缩饼干和水,裹腹之用,聊胜于无。白水就饼干,很**丝的吃法,这货吃的还挺津津有味,他以前可从来没觉得干巴巴的饼干好吃过。爷爷的胃不好,家里常备足量的饼干。小的时候,小万飞只要一粘着大人买零食,爷爷就把难吃的饼干放到他的桌子上。他不敢扔掉,就偷偷带到学校发给同学们。有那么一段时间,大家都称呼他饼干小王子。时过境迁,人总是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才渐渐明白,你曾经讨厌的,嫌弃的,嗤之以鼻的,不屑一顾的,在几何时慢慢地接受,甚至开始享受。社会太真实,人们不也就不得不现实。
这吃完了饭,人就想上厕所。荒郊野外,蹲下来就是厕所。但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很多人都希望如厕的地方最好离自己呆的地方远一点。过了路对面,万飞拔光了一片草,满意的蹲了下去。
他正酣畅淋漓地陶醉在瀑布飞泄,火山喷发,飞机扔炸弹的情境中。无意间抬头,看到那女尸的小坟头正和自己遥遥相对,“唉”,万飞一拍脑门,只见那半露在外面的头骨滚了出来,顺着坡一直骨碌,一直骨碌,刚好停在万飞的脚边。
他用ak—47的刺刀挑起那头骨,念叨着“女菩萨啊,这豆腐渣工程也不能怪我啊,您还是远走高飞,另寻贵人……”
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旁边多出一个人影。他顺着影子一回身,吓得差点没把屎坐回去。这女鬼样子的家伙看见万飞的脸也吓得往后退了退,然后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沿着山路往深处跑去。等万飞提好裤子,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什么鬼?万飞活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女丧尸或女鬼什么的懂得害羞的呢!想想都萌萌达。一番意淫,万飞又狠狠滴鄙视了自己一把。
道路时宽时窄,在两侧散落着腐朽的民居,小巷里空空当当,没有半点生气。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成了这里的主人。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只有万飞踩在木制地板的脚步声,原来他才是这里的不速之客。有了之前的教训,万飞不敢大意,越是安静的过分,越说明这里的非比寻常。万飞一面仔细的搜寻一面在心里琢磨一个问题,这些民居的建筑风格不像来自中国。但是看着又有几分眼熟,之前在小木屋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不过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就像你看到一个人,似曾相识但又叫不出名字来。‘丧尸,武器,建筑,任务。。,他努力地把这些词关联起来,得出一个不能仅仅用可怕来形容的结论。这种猜想,让万飞有些不安起来。
“想活命的话最好别动,”一个声音道。
在一处分叉口,出现了两个山洞,一个有光源,一个则没有。有光源的说明通道很短,没有光源的就很难说会通向什么地方了。而且没有光源的洞口出现了部分坍塌,有木架在里面做支撑。万飞正在考虑进死门还是生门的时候,有人用疑似枪的武器抵在他的后背上。万飞举起双手,但是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害怕。因为传到他耳朵里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能听到活人的声音反而感觉亲切不少。
“美女,别紧张啊!”万飞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虐。
“谁——谁紧张啦,紧张地应该是你吧!”
万飞微偏过头,余光看到对方在地上的影子,“握枪的姿势不正确。”万飞心里暗笑。他突然身子一矮,转身的同时夺过对方手里的‘枪’。入手就感觉出不对劲,那根本不是枪,只是一截木棍。
“装神弄鬼,是何居心?”万飞一眼就认出她来。
“你才装神弄鬼,你蹲在那里,对着手里骷髅头神神叨叨地说话,像个神棍一样,我当然害怕啦。。”
女孩名字叫安琪,她顺着烟雾的讯号找到了万飞,正好看到万飞撅着大白屁股蹲在地上舌战骷髅头的诡异画面,心里又是羞又是骇,就学着丧尸的样子往远处跑。而万飞看到的则是一个以逗逼的姿势奔跑的女鬼,画面有点像小学时练习的一段舞蹈,《我们滴祖国是花园》里的一个动作。两个人的阴差阳错演变成了戏剧化的剧情。
万飞从安琪那里得知的信息并不算多。她描述这里确实有丧尸活动,万飞埋葬的女尸体其实就是一具丧尸,而安琪那一身又脏又破的行头就是从它们的同类尸骸里扒出来的。很难想象,一个芳华正茂的姑娘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必定也有着非比寻常的经历,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也有着异于常人强大的的内心。万飞表面平常,心下却对身边这个叫安琪女孩有了几许佩服。
在安琪的建议下,两个人穿过了有光源的山洞,里面有些崎岖不平,人畜通过还可以,车辆恐怕就困难了。粗糙得开凿痕迹,也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工艺问题。还是因为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而临时打通的。走出山洞,则是一番别有洞天的景象,错落有致的木制建筑变得更开阔更考究起来,小桥流水,庭院春深。和之前看到的建筑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简单来说就是民居和别墅的区别。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也曾贩夫走卒,百戏杂耍,游船画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发瘟疫,一时间哀嚎遍野,惊声四起。繁荣的村落在一夜之间变成火光冲天的地狱。那么多的生命,那么多的音容笑貌,是不是就在这里真实的存在过呢?
穿过两个院子,二人被一道门挡住了去路。万飞抽出匕首,顺着门缝插进去挑了几下,发现门根本没上锁,后面应该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翻墙过去的话,只怕遇到什么危险就没有退路了,万飞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在那款游戏中,万飞记得需要爆破这道门才可以通过。相似的场景,那个奇怪的梦,好多信息都朝着一个方向靠拢,一切似乎都与那款游戏存在千丝万缕的关联。顺着这个思维方向走的话,那就必须得解决炸药的问题。这一想问题又回到了死角。
“或许有办法!”安琪若有所思到。
“什么办法?”
“潮汐!”
“潮汐?”
“快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安琪人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
这时有奇怪的声音,哇哇哇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声势浩大,有如千军万马。万飞心道不妙,叫骂着追了过去。道路两旁开始有丧尸汇聚过来,万飞把匕首扔给安琪,回头就是几枪,几只丧尸几乎同时脑袋炸裂,齐刷刷地倒下。安琪手起刀落,也干净利落的撂倒两只丧尸。她告诉万飞,那矿工丧尸背着的就是炸药,不能让他们近身。让他尽量打爆头,如果侥幸能保存下来,等潮汐退了再回来取。
两个人,且战且退,万飞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有些自信的,但是矿工的移动速度很快,一旦近身就很不妙了。他估摸着约有两三只被爆头的样子,后面再出现的就直接打爆它的炸药,一炸就是一小片,这样能节省子弹,又能拖慢尸群的进攻速度。饶是如此,两个人也渐渐出现疲态。街上的丧尸越聚越多,他们只好退进‘别墅’里,依托环境展开战斗。倒下的丧尸在窗前和门口渐渐堆成了小山,小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前面的丧尸挡着,后面的一时间又冲不进来。子弹很快打光了。刺刀几进几出,墨绿色的液体跟着溅洒出来淋到万飞的身上,粘糊糊的散发着恶臭。他却丝毫不以为意,活脱脱像一个红眼绿身的恶魔。安琪感觉手里的匕首越来越钝,每一刀都像划在钢板上,其实她已经脱力了。万飞看他的背影有些晃动,就问她能不能撑住。她咬着牙,就是一句话不说。接着屋顶一阵响动,万飞心说不好。天花板应声塌了下来,安琪这时已经几乎不能动了,身体晃了两晃就要倒下。
“安琪——安琪——”万飞大喊着。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拉过安琪护在自己的身下。尸群没了阻力,像开闸泄洪一样,从屋顶,从四面八方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