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脸色苍白,心神激荡,带着狂热与奇异的眼神,凝望着洞窟的深处。
一股腥臭味转眼大作,无数双红色的眼密密麻麻的扑散在青叶的身边,振翅飞荡,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只狰狞可怖的黑色蝙蝠张着猩红的齿嘴,发出“嗤嗤嗤”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从青叶的背影身后看过去,蝙蝠仿佛成为了其羽翼,而他沉伦为妖魔。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洞窟之中,阴风大作。
青叶眼神变得迷茫,他对这些面目可憎的蝙蝠视之无物,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深处,仿佛更深沉的黑暗那端有着吸引他之物,正散发的着异样的魅香,充斥在他脑海。
“你渴望着何物?”
“道出来吧,我会如你所愿!”
这个不断在心中响起的声音,让青叶不由自主地在寻找着记忆深处,那一抹最为渴望东西,他如痴如醉。却茫然不知,黑暗之中,仿佛有着九幽妖魔,正张开双臂露出了狞笑,正等他自投罗网。
那是神秘力量,古老而又诡异,阴险而狡诈。
谁又说得清,在前方会是什么在等待着他呢?
……
天空,因为昨天的一场大火,布上黑乌的阴霾。过了一夜,四周依然有一股浓烈的异味飘荡不散,有点呛人,
苍穹如墨,展露着狰狞的面孔,环盖众生。仿佛这个天,正在暴怒,仿佛这个天,就要塌下来。
京城之外,呼啸之声又起。
西南军在这般天色下,气势更盛,吼声如雷,受到晓家术法的打击,他们并没有就此退却,反而多了一份决然和不屈。
大片的火矢连着天上地下,一瞬间化成一座又一座的火桥。锋利的箭头,有如瞎了眼的火鸟,成群结队地撞了在古老的城墙之上。城墙顿时迸起了灿烂的火花,砖屑横飞,裂缝处处。守城的将士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伏尸喋血。墙亘之上,满是鲜血的手印,触目惊心。
近万的弓箭部队掩护着多如蝗虫的西南军士兵冲锋上前,明眼的人都看得出,西南军疯了,不要命了。看着这样的阵势,谁都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罗元昊已经不顾一切,下了死军令,不攻入城绝不罢休。
守城军也不再留存箭矢和石头,几乎是倾尽了所有,重的,能扔下去的物件,甚至自已兄弟将士的尸体都哗啦啦如落水一般砸下城外,巨石与箭矢带起了震撼声响和呐喊声充斥在天地间,逼迫着士兵疯狂起来,战斗起来。
密如雨点的大石猛烈的轰击着人海,溅起的是惊心的鲜红浪花,是凄惨的哀嚎。冲在前列的将士壮烈的死去,身后又有一批紧随而来,没有丝毫的停遏。护城河早已被死尸和沙包填平,整个城外可以说没有一点空隙。
就算奋力的抵抗,可西南军依然不见减少。守城的将士不停的哭喊着,道:“一定要守住城门啊,一定要守住城门啊!”
但是话没说完,他们便中箭而倒,死不甘心。躲在远处家中偷看到这样惨况的百姓,心中动容,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有人竟跑出来加入了守城的行列。他们胆子大些的攀上城墙挽起弓箭。胆子差点的,拿起盾牌,为将士运送箭矢,石头。
就算如此,守城的人还是和西城军的数量差之甚远,巨石和箭矢终究是有遗落。没过多久,有他们无法及时消灭的将士靠近了城门,架起了云梯,步兵扬起马刀,嗷嗷直叫朝上窜。想把云梯推倒的守城将士又纷纷中箭而倒。
实在没有办法,百姓从家中送来了煤油,守城的将士将油倒于云梯之上,然后点起了火。
火苗飞窜,在西南军还没反应过来退下云梯时,烈火已如猛虎,将他们扑倒在腹中。
惨烈的战事在京城的三个城门都在上演,除了南城门有晓大人召唤的凶兽九婴助阵,其他两个城门的守军只能靠着自已。接连的巫力消耗,但晓家一族也无力再施展巫法。只是凶兽九婴在面对着攻坚营和弓箭部队的夹击,也渐渐无力。而纳兰一族至今未曾出手,他们陪伴在庸诚皇身边,依照的祖训,守护着他。
从清晨一直到夕阳将落,厮杀不断。
开始有西南军的将士攀上了城门,与守城军扭杀在了一起。
开始有西南军的巨木撞车冲撞着每个城门,城里受到震荡,就算是这算古老坚固的城池,仿佛也天摇地动。
由于没有可轮流上阵的预备将士,守军将士经过一日奋战,困惫得无以复加,他们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吃上一口饭菜。大多数的将士再也不能承受激烈的肉搏战,他们必须两个冲上去才能挡住一个攀上城墙的西南军步兵。有的将士知道自已连提刀挥舞几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却也毫不犹豫冲出去,用着仅存的力道,扑向刚攀上来的西南军,和他们一同滚下城墙。
所有守城的将士只有一个念头,能拖下一个西南军就够本了,如果能连带着多砸倒两个西南军士兵,那便是大赚。
于是,古老斑驳的城墙上也汩汩流淌起了血水,那鲜红的血,仿佛是京城酝酿了数百年的落下的泪水,悲惨而泣人。
每一个厮杀的场面都看得人惊心骇然。
“总府大人,总府大人。我们听穆都统的建议,弃城门,在京城内与西南军缠斗吧!”几个参谋看着血红一片的城墙,脸上端的是惊然之色,不停地劝着总府大人秦炎。
总府大人眼中含泪,道:“若在城中缠斗,必会牵连更多的百姓,到时……”
“可是守城的将士再也支持不住!”
总府大人咬着牙,坚定地道:“就算如此,也要死守!”
“不好啦,不好啦……”
身后传来一叠声惊呼,是一个传令兵骑着匹染满鲜血的马狂奔而至。二十丈外可以看到,那匹马瞎了一只眼,不断地喘着粗气,总府大人已经记不清它在几个城门之间来回跑了多少趟。来到南城门下,它四支强壮的腿带也支撑不了,“扑”的一声,软倒在地。
而那传令兵也跟着摔了出去,但他很快连滚再爬地来到城下,惨然地喊道:“东城门失守,东城门失守……”
“林青失守了?”总府大人苍老的身子如遭雷击,有种天塌而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