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入京城宫殿朝阳门内。
一眼看去,在朝阳门里巨大的广场上,近百条有如腰粗的巨木围建成一个朱红的大台。为了能让百位将士施展身手,这座大台长达二十丈,几乎横跨了整个广场。
大台的边上,不时人来来往往。有时是穿着素服的婢女和奴才在忙着张罗座椅美食,有时则是威风凛凛的将士在巡视查看。
此刻,霍大的广场还尚显空荡,但到了巳时,庄严的朝阳门不断有人涌入。再稍过片刻,整个广场几乎人山人海,个个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正所谓剑出纳兰、万巫源晓!
京城的文武百官,富家子弟,哪个不想见识纳兰庸的剑术。今日正好天朗气清,天公作美,正是观摩的大好时候。
就连朝阳门正对的演武楼上,庸诚皇,三个皇子还有皇妃等也齐齐端坐,低头俯视着大台,个个兴致勃勃。
眼看时辰已到。
“当“,一声清脆的钟鼎声传来,回荡在白云渺渺的天际之中,令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总府大人秦炎缓缓走到了大台之上,他肃然地环顾着台下,朗道:“今日承蒙圣恩,征选黑甲副都统,胜纳兰庸者或在纳兰庸剑下支撑最久的将领将得胜。”
说着,四周又一阵钟响鼓鸣,“当当当当“响彻云霄。众人听在耳里,竟是热血沸腾,欢乎雀跃。
“比试开始!”秦炎也是心中澎湃,朗朗宣告。
在众人的欢呼声,纳兰庸手执着长剑,慢慢地走上大台。
他相貌清秀而淡雅,一身绑紧黑衣显得他修长而俊朗。这个少年,没有逼人的气势风范,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当他站在了台上,就吸引了台下所有的光芒。
以至于东征军的萧维都尉和百名将士何时上到台了,也没人在意。
所有的人都知道,纳兰庸此子仍是天纵奇才,为剑而生,而他的剑,正藏于腰间一柄黑色的剑鞘里,安静的沉眠。
萧维面庞棱角分明,沉静淡漠,身形比纳兰庸稍显高大,也更显俊逸英挺。论模样此子决不差于纳兰庸,但名气在京城的百姓心中就差之甚远了。
萧维与百名东征军将士凛凛而立,看着纳兰庸,眼神渐渐迸发出炽热的烈焰,上前见礼道:“纳兰公子,请!”
纳兰庸淡淡一笑,道:“请!”
这时观武楼上响起鸣锣,台下掌声雷动,让京城百姓期待三个月之久的比试终于拉开帷幕。
掌声过后,所有人的都屏住了呼吸。
台上,纳兰庸显得不慌不忙。但行军之人,岂会不知兵贵神速,先下手为强之理。萧维当机立断,清喝一声,手中扬剑而起,凛凛而道:“众将士,布阵!“
他身后东征军的将士动如雷霆,熟练的移身转位,不过眨眼之间,兵阵已成。众人抬头凝视,只见台上霍霍的刀枪在日光下泛起寒芒,熠熠闪光。近百个将士排阵有顺,对面着纳兰庸,没一人犹豫半分,每个将士都呈虎似狼,气势逼人。
“好!摆得好!“庸诚皇坐于演武楼上,由心一赞。随后他目光如炬,回头看向身边的皇子们道:”孩儿,你们知道萧维排了何阵吗?“
二皇子庸勤怔了怔,低头看往台下,思索不言。
庸诚皇顿时露出不快的神色。
庸颂急忙补救,道:“回父皇,萧维都尉所摆乃是偃月阵,此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
“不错!”庸诚皇怒色稍减,缓缓地道:“偃月阵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
说到这,庸诚皇露出欣赏之色,赞道:“看来萧维此子对自已极为自信啊,为将者就应如此!”
二皇子庸勤和三皇子庸颂齐齐点头,道:“是,父皇!”
庸诚皇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庸胤呢?方才还见他坐于此的。”
庸勤和庸颂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这时,端庄的皇后娘娘开口道:“胤儿刚坐下不久,就觉身体不适,和我请示先退下休息休息!”
庸诚皇沉默不语,目光落回广场之中。
比试的台上,激斗欲起。
偃月阵以长枪兵围在月轮部,东征军手持的长枪其头长达七寸,寒光刺刺,耀眼而夺目。常人若立于这枪头之前,早就腿软寒颤。但纳兰庸终究不是凡人,他凛凛而立,淡然不动,静得有如雕像。
虽然如此,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若最先出手的不是纳兰庸,便是这数十个手持长抢,冲锋在前的将士了。
战事将一触即发。
果然,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没有让众人失望,随着萧维一声大喝,近二十柄长枪带领着全队冲锋而出,来势汹汹,同时疾刺向木然而立的纳兰庸。
纳兰庸笑意更甚,他慢慢地伸出了手,握在了黑色的剑鞘之上。霎时一种低沉的回音从剑鞘之上“嗡嗡“的震响荡开,那是传说在剑与剑之间共鸣时才会发出的异响,而此刻,纳兰庸就是另一柄绝世名剑。
台下所有的人被这一声低响慑住,特别是习武之人,已看出纳兰庸的剑绝非凡品。但东征军的将士不愧久经沙场,并没有停滞半分。
森寒的枪头带着凄厉的风劲,眼看就要刺到了纳兰庸身前。
“叮”纳兰庸食指一弹,一道碧波般涌动的长光从黑色的剑鞘中涌出,尖锐地“啷”声啸过天际,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纳兰庸伸手一抓,碧波便在他手中凝固了起来。
众人还没有看清剑身,无形的气浪狂涌而出,纲兰庸原地一个转身,也不知他如何动作,先刺到他身前的四柄长枪竟被齐齐削断了枪头,然后他腾手一拨,那个四名东征军将士拿着的半截长抢就脱手而出,反而为纳兰庸所用,重重的打在了自已的腰骨之上。
“哇!”鲜血从这几个将士口中溢出,台下众人大惊失色。
犹如猛虎突扑,没有丝毫的停滞,受伤将士身后又高高跃起几个持刀的士兵,来如急电,竖刀而落。比试大台上的东征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士,攻势竟然连绵不绝,一浪连着一浪。
只是纳兰庸的剑比他们更快,更猛。
他单手一扬,剑起,碧光耀眼夺目,剎那间锐声尖啸,碧芒狂盛如山,如怒涛穿空,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