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他又在房间查看了一翻,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卓挚唯有放弃了搜查,下楼去盘问起铁掌柜。
楼下的铁掌柜早已惊慌失措,眼看几个长临军将士让他画出青叶的相貌。他回忆又回忆,虽还依稀记得青叶长什么样子,可偏偏就无从下笔。这行笔作画,放在当今也不是容易之事,更何况在古时。
迟疑了好一会,卓挚下楼走了过来,铁掌柜当即放下毛笔,求饶哀道:“将军大老爷啊,下人实在是笔拙,无力画出那客倌的相貌!”
卓挚皱起眉,道:“那你便形容一番!”
铁掌柜想了想,缓缓道:“禀将军大老爷,那位青叶客倌是在今日午时后才来往进本店的。他年纪不大约二十出头,面容白净,着衣青灰略带破旧,但隐隐有几分书生卷气,远看倒有公子的风范。”
“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的人物!”卓挚心中怔了怔,又问了一声道:“当时他是独身一人前来投栈?”
铁掌柜没有迟疑,点头应是,道:“不错,只有他独身一人。
卓挚心中不由一紧,住这客栈间里的那位公子,年纪轻轻,但单凭一人就敢如此挑衅长临军。说不定那五个百姓之死,也是那留名青叶者所为。
如此恶毒的人物,绝不可放过,他不敢怠慢,当即道:“你们可都听见了,将消息传出去,赶紧再去其他地方搜搜看。
“遵命!“跟随着他的士兵马上离开了客栈,继续往前搜查。
卓挚心中若有所思,还在想着会不会遗落了什么线索,沉着脸跟着走了出去益友客栈。不断没走两步,又是有两个士兵急匆匆的来到他身前,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封书信,同指着对面不远的一间客栈,道:“禀卓副将,前方的长安客栈也有所发现。”
卓挚瞄眼看了看那封书信上熟悉的字,眉头皱得更深。“长临军将士亲启”这七字,不消说,多半又是那位青叶公子吧!。
方才他在信中曾言,酒菜有两席,莫非另一席在长安客栈之中。
思及此,卓挚咬牙切齿,大喝了一声,道:“都回来,所有人给我仔细搜查长安客栈!“几乎所有的士兵听令,又匆匆地朝着长安客栈没了进去。
正在此时,青叶和月姑娘却与卓挚擦身而过。
这个时候的月姑娘和青叶脸上抹了点污泥,脱去了外衣。青叶更是贴上了早已准备的黑须,趁着在附近徘徊之时画浓了眉,相貌大改。
长临军的士兵着急着前方长安客栈,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打扮平常的两个路人。
两人混在人群中,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缓缓而又安静再次踏入了益友客栈。
月姑娘上前,道:“掌柜,不知可还有客房?“
铁掌柜怔了怔,打量了眼前两人。来人相貌平平常常,衣物也朴朴素素,和平常百姓人家并无二样。
长临军尚还在附近,此时这两人还来投栈,想必不会是长临军要捉的人吧!
铁掌柜迟疑了一会,缓缓道:“还有!“
月姑娘当即舒了口气,露出笑意,道:“掌柜,我们二人要一间普通厢房就好!“
“这,倒不是不可以!“掌柜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又有几分疑惑,道:”只不过请问二人贵姓,又是来自哪里呢,你们进来时也看到了,长临军四处搜查密探乱党,为免牵连本店,来历不明的……!“
月姑娘看了青叶一眼,面露苦色,回过头来道:“掌柜的,我们兄妹乃是长沙镇人氏。早年前有个舅舅来到凉州谋生,后来我们又听闻凉州城落入长临之手,担心舅舅的安危所以前来凉州城打探他的消息。”
“不料一时之间却寻不着他人,商量了一下,才想暂时找个地方住下……”
铁掌柜顿时皱起眉,道:“二位,这普通厢房我们有的是。但来历不明之辈我可是万万不敢再收了,不知诸位有没证明自已身份之物!“
月姑娘点头不止,从包袱中翻出一张地契递了上去,道:“掌柜,这是我们双亲遗留给我们的长沙镇屋契,不知可否作为凭证!“
铁掌柜细细一看,确实是印有官章的屋契无疑,契上所有人写了两个名字,一个名为月千辰,一个名为月千雨。
“你是月千雨,你哥哥是月千辰?”
“正是!”
月姑娘目光有几分闪躲,可铁掌柜低着头看着地契,并没有发现异样。
铁掌柜内心挣扎,眼前两人确实有屋契证明身份。再说如果他们是长临军要捉之人,断然不可能如此从容。要知道长临军还在附近搜查啊。
而且他们俩是来寻人的。如今兵荒马乱,若是找不着他们舅舅,短时间内怕不会离开客栈。就算只是住在普通厢房,但加上吃喝,油水也不少啊。
铁掌柜乃是精明之人,再三权衡,咬牙道:“这样吧,要是让你们流落街边,我也于心不忍。普通厢房要五两银子一天,你们若是付得起,就住下吧。”
月姑娘露出欣喜之色,从包袱中掏出碎银,共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道:“多谢掌柜,这住房的费用我们两日一结你看可行?
铁掌柜倒也没多难为他们,点头便道:“那倒也可以。小二,带他们去二楼的普通厢房!“
店小二绽着笑脸,便引着青叶和月姑娘上楼而去。
重回益友客栈,乃是青叶思虑后想出的计策。以长临军如今的阵势,想必是不找到潜入城中密探绝不会罢休的。如此一来倒不如将自已想要住的客栈暴露给长临军,主动挑衅,待他们搜查完客栈无果后重新住回来。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恰恰又是最为安全的。长临军再回来搜查益友客栈的可能性想来是极低,就算再来多半也要是整个凉州城搜查无果,数日之后的事了。
可要施展之计,则必须配合调虎离山之策。故青叶让月姑娘到长安客栈故技重施,分散长临军的注意,趁他们涌入长安客栈之时,两人改个装扮,及时重回益友客栈。
无论是长临军和铁掌柜,定也想不到贫道敢在他们眼皮底下,乔装回来吧。
青叶幽幽地想。
不过看月姑娘的脸色,对贫道更是冷然,青叶头痛不已,想必是贫道让她对掌柜说谎之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