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就像是一张宣纸,可以用不同颜色的水墨绘成不同的画,或人物或风景或写实或写物。
此时,宣纸如泼墨般的漆黑,中间点缀着月牙儿和星星,神秘却又触手可及。
月光投射下的森之谷中错落修建的几个屋子灯火通明,黄澄澄的灯光让人觉得分外温暖,其中一间屋子中有四个人。
两人站立,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实验台上。
站立的一个略带儒雅之气的人说:“你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他只是走到实验室门边而已。”
另一个站立的不修边幅面目粗狂的汉子说道:“如果当时不将他击晕,在你身后的尸体怎么办?难道你还向他解释?”
这两个站立的人赫然就是阿托尔和白景途。
“唉,算了。不说了,赶紧的把东西拿出来,开始进行移取手术。”
“好嘞,”阿托尔答应一声,走到实验台后面,从陈列的奇奇怪怪仪器中拿出几个十分袖珍精巧却锋利十足的仪器,看样子有点像小刀的样子,可是刀刃却参差不齐有平顺,有尖锐。
白景途接过用具,把它放进在实验台上盛着无色液体的容器中浸泡,然后将一具满是血污的尸体摆放端正,手指悬空轻点几下,尸体呈现出几点蓝光,然后尸体变得干干净净。
白景途左手向旁边一伸,刚才放进无色容器中的仪器就干干燥燥的被他握在手里。
“噗嗤,噗嗤!”的声音传来,按理说刀刃碰到尸体会鲜血狂飙,然而鲜血还没有碰到白景途,就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溅落到银白色的试验台,然后血迹在慢慢干枯,最后消失不见,像是与实验台融合了一样。
阿托尔在白景途将手中仪器碰上尸体的某个器官的一瞬间发出一道金黄色带有治愈功能的魔法,金黄色的魔法颗粒缓慢均匀的撒在正在手术的身体上,手术的身体活性度保持的很好,如果用手去触碰,还能感受到属于活人的温度。
屋外吹过的风越来越清冷,时不时刮过大树发出哗哗的声音,夜已经过半,白景途正在进行的手术也已经完成了。
白景途将手上的精巧仪器随手一放,“哐当”这是仪器碰在容器上的声音,仪器精确的进入到了盛有无色溶液的容器中。
同时阿托尔也停止了魔法的输出,捧出一个透亮白皙的容器,容器边角有一个凸出,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有价无市的储蓄魔法的宝石!
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力量,包围着整个透亮的容器。一团由蓝色光雾包围的黄色颗粒护卫着一个带着些许血污的器官缓缓的降落在容器中。
做完这一切,阿托尔小心的拿着一个盖子将容器严密的封存,将仪器归位。
两人松了一口气,轻轻擦了擦额头的细密的汗水。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刚才是心脏,那么下一个是……
天空破晓,火辣的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白景途和阿托尔也完成了工作,两人一脸轻松的坐在桌子上吃着早餐,不过面目上依稀还能看到疲倦。
路源诺撑起身子,揉揉眼睛,看到自己坐在床上,有些惊疑,还不待细想就被餐桌前的两人吸引过去了。
餐桌上放着几个还有点大饼残渣的空盘子,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很是大声,所以路源诺被他俩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仔细一听,才知道两人在说世间突然崛起的几个惊才绝艳的天才,说又有那一个名动天下的高手无奈陨落,说又有那一方势力和谁谁谁联姻……
当然这些趣事,只是白景途和阿托尔平日当作新鲜事讨论的,路源诺在其中听见一个很有趣的事。
大陆之北,极寒之地,丛林雪山,有一魔兽,忽然崛起生出灵智号令丛林雪山各种魔兽不时暴动发出兽潮。
以此要挟镇守丛林雪山的帝国军队和三位九阶高手退避五个城池之外。帝国为了稳固人心也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然不允,颁布死命令严防死守,绝对不准魔兽逾越雷池。
所以现在帝国极北之地现在陷入几百年未有的战乱之痛,一切都在毁灭,又在开始。
路源诺听完这个信息,也起身下床来,笑呵呵的起床向两人打招呼问好,不过,明显阿托尔顿了一下才回答。
刺骨的寒冷混合着手上的余温拍在脸上,洗了脸的路源诺感觉世界都好像清醒过来了一样,利利索索,凉凉快快的好不惬意。
路源诺洗漱好以后回到屋子中间,就看到原本一片狼藉的餐桌变得整整齐齐,三个圆圆胖胖的大白馒头堆砌在盘子中,还有一些下饭菜,当然最令路源诺奇怪的是桌子上还摆放着散发着清香热气腾腾的鲜鸡汤,路源诺可记得当时白景途和阿托尔桌子上可没有鸡汤。
“给我的?”路源诺看到鸡汤呆了一下,伸出食指指指自己向一旁还在聊天的白景途两人问道。
“是啊,给你小子补一补身体,你小子不是受伤了么。”阿托尔的大嗓子说道。
白景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不过看路源诺的眼神总有点奇怪的感觉,让路源诺感觉心里毛毛的,额,有点像以前爷爷看他的感觉,有点慈爱的感觉。
路源诺轻轻打了个寒颤,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道了声谢,就赶紧坐在桌子前美美的吃起了早餐。
阿托尔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路源诺轻轻打寒颤的动作,向着白景途做了做“他知道了吗?”的口型。
意思是:这小子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吗?
白景途看着路源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可能。
路源诺本来就有没有将全部的心神放在吃早餐上,此刻感觉到侧面白景途的目光更觉得有点怪,转过头对白景途说:“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白景途笑呵呵摇头。
路源诺转过头来继续吃早餐,不过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零星的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
昨晚我明明好像是醒了起来喝茶,好像他们半夜还回来了。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后来出现在我面前刺目的光芒又是什么,他想杀了我吗?不对不对,如果像杀了我我还能坐在这里吃早餐吗?
算了,不多想了,留一个心眼,伤彻底好了,我就告别,然后提升实力,找黄少炜这几个蛀虫报仇!
想到这里,路源诺不禁加快了咀嚼食物的速度。
打理了餐桌后,路源诺来到白景途和阿托尔聊了聊闲话。
比如,阿托尔问:“你家住哪里?”
阿托尔又问:“年龄几何?”
阿托尔又又问:“家中还有谁?”
阿托尔再问:“籍贯在何处?”
阿托尔再再问:“可有婚配?”
……
路源诺觉得自己这孤家寡人的身份不值得隐藏也就一一回答了这查户口似得盘问。
终于阿托尔好像找不到问题的时候,路源诺抓紧机会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我的伤还有多久能好,我不想在麻烦两位了。”
“没事儿,你伤好了一直在这儿住也行。不打扰的。”阿托尔说到这儿顿了顿,笑嘻嘻的继续说道:“只要你小子没事儿的时候帮我们做做饭菜,打扫一下房间的卫生或者洗洗脏衣裳这些就可以了。”
“咳咳,先生你知道的,我这一身伤全拜黄少炜所赐,还有一个姑娘也被他祸害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听到路源诺这番话白景途叹叹气,并没有说些什么,阿托尔想了想说道:“小子,你很想报仇吗?”
“当然!”路源诺铿锵的说道。
白景途听到这话,又叹了口气,说了句:“我去看看我培育的药。”就轻轻的离开了。
路源诺奇怪的看着白景途,又说道:“阿托尔先生,我知道你是粗中有细,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个人,你能告诉我我还要修养多久才好吗?十天还是半个月!我已经等不及了!”
阿托尔艰难的说:“你表面的伤再有五天就能痊愈,可是你的经脉……”
路源诺大大咧咧的说:“太好了,还有五天!不过,我的经脉怎么了?我不能修炼我知道的,经脉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和斗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可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因为你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经脉已经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痕。不要再想报仇了,安心过好以后的日子吧!”
“什么!”路源诺惊道。
路源诺修炼的神奇心法也需要经过经脉这个容器来依托,经脉断裂,那么他刚刚改变不久的人生又要回到原点,甚至还没到曾经的起点,路源诺实在不能接受。
特别是路源诺在看到白景途无奈的身影回到屋子中点头的时候,路源诺感觉世界好像塌下来一样,没有了希望,报仇怎么报?怎么找父母?
阿托尔安慰着路源诺,可是路源诺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阿托尔和白景途交流了一下眼神。
白景途于是走到路源诺身旁,轻轻拍了一下路源诺的肩让路源诺冷静下来听阿托尔说话。
阿托尔说道:“小子,要不你和老白学做菜吧?”
白景途瞪了阿托尔一眼,阿托尔连忙改口道:“哦不,小子,要不你和老白学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