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路源诺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白景途从一边走了过来,一把将阿托尔拉开,笑着说:“看你这德行,别把人少年吓着了!”
阿托尔听到这话,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这小子会被我吓着了?老白,你就别抬举我了!这小子在黄府受折磨时还能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算计何时装死才是最有利的时间,老子在他这个年龄还在学院里为姑娘争宠斗狠呢,他才真的是吓着我了。”
路源诺闻言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大叔,你这是折煞我了啊,我只是在进入黄府的时候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所以提前就将假死丹藏在了齿缝中间,当黄少炜折磨我,我就咬破了假死丹,使药力融化在口中,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你小子这么行,谁敢当你长辈,而且我还没到当大叔的年龄吧。”阿托尔恨恨的盯着路源诺说。
“我……”正当路源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白景途插嘴,“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贫嘴了。”
“阿托尔,来,帮我加热一下。谢喽!”白景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过来一个精致的白瓷杯子,杯子里的液体清澈干净极了。
阿托尔盯着杯子,半晌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嘴里念叨着碎语,左手握着杯子,右手手掌张开放在杯底。
路源诺只听到阿托尔骂骂咧咧的念叨着:“白景途你当老子比你弱就好欺负就……”路源诺看向白景途的方向,发现白景途完全无视阿托尔的碎碎念,做沉思状。
路源诺一回神就看到阿托尔手中的白瓷杯冒着袅袅白色的烟雾,路源诺望着这团白色烟雾蠕动蠕动干巴巴的嘴唇,他感觉他渴了,这杯水就好像是沙漠里边的绿洲,可以使人兴奋!
路源诺咽了咽嘴里不存在的口水,哦不,或者说是空气,这杯水已经完全将路源诺吸引住了!
如果不是碍于身子还不利索和他的实力低微,或许他早就将这杯水抢了过来,或许只是治标不治本,可是路源诺有一个直觉,这杯水咽下去,他的伤势不说完全恢复,起码能好个七七八八。
白景途看着路源诺干咽口水的样子不觉有点好笑:“阿托尔,你还把杯子攥那么紧干吗?给这个小友喝了吧,这样他也能好的快一点。”
“果然!”路源诺心中一动,眼睛直愣愣的瞧着杯子的方向。
“我为什么要给他?正好我也渴了。”阿托尔不以为然道,然后将杯子举到路源诺眼前转了一圈回到自己嘴边,眼看嘴就要碰到杯子的时候,阿托尔笑了笑,“给他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还没等阿托尔说完,路源诺就说道:“是我这个毛头小子不懂事啊,阿托尔先生你威武雄壮,高大潇洒,活力十足,嗯,帝国中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阿托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了一个木椅,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躺在木椅上,一边听着一边眯着眼点点头,就在路源诺几乎要把自己掌握的词汇量说完的时候,白景途忍着笑说:“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阿托尔砸砸嘴,摸摸下巴说:“你小子还算识相,就这样了,把手拿出来吧。”
路源诺刚刚把手拿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传来了热量,钻心的烫,路源诺的手被小刀伤了还没完全好,一接到杯子下意识路源诺手就松开了,然后屋子里响起了两道声音。
一道是白瓷杯子打碎的声音,一道是路源诺被烫发出的尖叫声,路源诺的声音,嗯,怎么说呢,颇有屠夫烫猪皮时猪发出来的刺耳声的感觉。
阿托尔和白景途显然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两人楞了一下,然后阿托尔发出爆笑:“哈哈哈,这可不是我不给你喝的。”
白景途也憋着笑上前检查了一下路源诺的伤势,对路源诺说:“没有伤到,只是你的手处于恢复期,一时还不能承受这样的热度,再过几天就好了。”
阿托尔笑完之后,还是很厚道的又用光系魔法加热了一杯水,不过这次是扶着路源诺,路源诺才喝到水。
路源诺和白景途两人又说了几句道谢的话,白景途两人也嘱咐路源诺一些注意事项,留下几个大饼和鲜粥给路源诺充饥,说是有事出去办明早才回来。
白景途两人走了后,路源诺就闭眼睡下了,因为刚才白景途嘱咐他喝了那杯水要好好休息,最好是睡一觉,这样水的功效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能够让路源诺的伤势好的更快一些。
光滑的石子铺成的一段路正好位于两排高大挺拔的树中央,气氛幽静,空气凉爽,好一派林间小路风景。
白景途和阿托尔并肩走在小路上,白景途沉吟许久道:“你觉得,这少年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性格,还有为人处事方面。”
阿托尔翻翻白眼道:“有些沉静,有些时候却很跳脱,没有个定性,处事却是知道变通不是那种一条路走到死的愣头青,不过,然并卵啊,我特么才第一次见他,知道个屁。你问这个干嘛?”
白景途无语的看着阿托尔,“我看你才没有定性,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当初琯琯不也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了吗?”
“老白,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啊,别扯到琯琯,我定不定性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吃嘛嘛香。”
“就你这样子,也只有琯琯那个傻姑娘才看得起你,不过最后还是因为你才离开的,你也该反省一下了吧。”
阿托尔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老白,不要提琯琯!”
白景途停下脚步看了看阿托尔然后敛下眼帘说:“早知道当初又何必……”
“何必,呵呵,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当年的事,不要再说了。”
“好吧。”白景途叹气道,看阿托尔一直没有动静才又说道:“你说,我把那小子收为徒弟怎么样?”
本来还在生闷气的阿托尔一下子变得笑嘻嘻的,“啥?鬼医要收徒弟了?当初你可是连素有贤名六皇子的面子都驳了的,皇子几次来求艺你见都没见。现在你告诉我要收那个臭小子为徒,老白,咱能不开玩笑么?”
“你哪只眼睛看我开玩笑?”
“老白,这小子没有一点斗气和魔法,没有一点天赋,我没看错的话,他的经脉也损了吧,你特么居然收像这样一个废物为徒,还告诉我你没开玩笑?”
白景途正色道:“这个少年,你注意到没有,他的肋骨下三寸有一颗痣。他还说他姓路。”
“你是说,他是路正元的儿子?不对啊,路正元的儿子不是叫路霆飞么。路霆飞不是十多年前死了么?”阿托尔眨眨眼道。
“你亲眼看到路霆飞死了么?那个少年的一切特征除了名字都符合路霆飞。
首先是那颗痣,这个地方有痣的人少吧,其次是他斗气魔法什么都没有。帝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人少之又少了吧!”
“你不能仅仅凭借这两点就认定他是路霆飞了吧。”
“再看看吧,如果他真是路霆飞,那么我抓也要把他抓来当我的徒弟。”
“老白,看不出来,都十多年了你还挺重承诺嘛!”
白景途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行,老白,这两天我帮你探探那臭小子的底,看他是不是路霆飞。”阿托尔说。
……
路源诺一觉醒来已经入了夜,外面不时响着蝉鸣,空中一个弯弯的月亮发出皎洁的光芒透过窗纱投射在路源诺所处的房间中。
路源诺摸索着撑起身体,举起手,动动脚端详了许久,然后尝试着下了床。走了走,他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要在静养几日或许就能恢复到以往。
路源诺拖动着脚步走到桌子旁边,喝了几口水,然后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他的目光被一个小屋子吸引住了,小屋是用一种银色材质合成的,看起来坚固无比,事实也是坚固无比。
轻掩着的门,路源诺费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打开一丝一毫。路源诺从间隙中看去,里面亮堂堂的,入眼的是一张巨大的实验台,上面有两个容器,一个容器中盛放的是血色的液体,一个容器是比较稠的无色液体。
往里面看去,有很多不知名的器材。还有一些流着红色液体的东西,不过视线被实验台挡着了具体的东西看不清。
就在路源诺还想看清楚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老白,那个臭小子在里边睡着呢,你把这东西扔里边合适么?”
“没办法,这次活性度不好,必须要借助一些器材才能保证在实验的时候它的活性度能达到最好!”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路源诺听到这声音就意识到,是白景途两人回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拖动着脚步,因为他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看了小屋中的东西,在路源诺的认知中,这是不对的。
走到门口的白景途和阿托尔两人看到路源诺走到小屋前都停下了脚步,没有往里走,阿托尔一改跳脱的性子,沉静的问路源诺:“你可以起床走路了吗?醒了多久了?”
路源诺下意识回道:“没多久。”
然后路源诺就看到面前闪过一道白光,之后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