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阳回到全叔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馆长跟全叔坐在台阶上聊天,全叔看到我们回来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小秧,做饭。”说完站了起来,对我们说:“你们聊嘛,我去把牛关一哈。”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馆长问我。
“凤凰山上有个叫小笎的姑娘,大概二十多岁,我……我在那个村子里见过她,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
馆长一愣:“哦?还有这种事情?这么说来那个村子并不是你的幻想或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那个村子只是我做梦梦到的而已,没想到真的有可能存在,只好对馆长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馆长沉吟道:“那个姑娘很不一般,明天你带我去见见她,你能再见到她也许是命中注定的。”
站在一旁的陈阳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跟馆长:“小殷同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命中注定?”
馆长看向沉陈阳:“殷异,这位是?”
还没等我说话,陈阳上前一步伸出手对馆长说:“你好!我叫陈阳,陈皮的陈,太阳的阳,我是北京一家杂志的记者,来采集素材的,在路上遇到了小殷同志,由于我们志同道合所以决定交个朋友。”
馆长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也不太习惯陈阳这幅自来熟的性格。
馆长进了屋子,陈阳拉着我悄悄的问:“小殷同志,他是谁啊?我怎么老是感觉你这个人很神秘呢?怎么你认识人一个个都很怪?还有你们说的那个村子是什么?”
我不耐烦的说:“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小笎我的确不认识,这个是我们殡仪馆的馆长,还有那个村子,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很神秘就是了。”
陈阳兴奋起来:“我就知道这次来苗寨肯定会有些意外收获,一个殡仪馆专门火化尸体的员工,一个神秘莫测的殡仪馆馆长,还有一个会算命的漂亮神婆,这次收集的素材绝对会让编辑大吃一惊!”
吃完了饭我们全部坐在台阶上聊天,全叔跟馆长很聊得来,馆长说的是本地方言,也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陈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全叔家里多了一个女人,阿能的老婆,阿能说前几天她回去娘家了,阿能的老婆穿的是很传统的苗族服饰,脖子上挂的巨大银饰让陈阳连连称奇,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苗族的银饰,阿能的老婆走起路来银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做工极其精细,估计有好几斤重,怪不得苗族女人把它当做传家宝来传承,全叔却说这不是最大的,最大的要黑苗寨才有。
聊了几个小时,全叔家人都去睡觉了,只剩下了我,陈阳和馆长,陈阳对馆长很有兴趣,不停追问馆长为什么会说本地方言,馆长姓张,陈阳一口一个张老同志的叫:“我说张老同志,您老知道的太多了,把全叔侃得一愣一愣的,难道您上过大学?还有你会本地方言是怎么回事?您也太神通广大了!今天不说出个二五一十可不准睡觉啊!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我想小殷同志也跟我一样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馆长淡淡一笑:“年纪大了总会知道很多事情,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当过知青,插队在一个苗寨里,我不但会说本地方言,还会一点点苗语。”
陈阳瞪大了眼睛:“看来张老同志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呐!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馆长笑了笑,说:“迟早会跟你们说的,不过今天不早了,说起来要说到天亮,以后有的是机会,那时候再跟你们说说我的故事。”馆长说完看着我,一脸阴沉:“事情复杂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男人的骨灰被盗了吗?我来的时候又收到消息,他母亲的骨灰也被盗了。”
我一惊:“什么?还有这种事情?他们的骨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家里这么有钱,不会是生意上的仇家干的吧?”
馆长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件事情也很不解:“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不过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里的事情要尽快结束,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早点睡,明天带我去见那个小笎。”
全叔家里只有一个空房间,现在又来了个馆长,只好三个人挤着睡,翻个身都很困难,三个大男人背靠着背睡觉很不舒服,当我背对陈阳的时候总觉得他会对我干某些邪恶的事情,馆长长途跋涉过来累得不轻,倒下去就睡着了。
我们走了一天也是累的不行,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村子,漫山遍野都是僵尸,他们四处追赶着我,我大叫着挣扎,一边跑一边喊不要不要。
“你小子做什么春梦了?还不要不要的,赶快起来吃饭,看你懒的,太阳都晒屁股了。”陈阳把我摇醒,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来穿衣服。
吃过早餐过后阿能听说我们还要去凤凰山,给了我一些钱,让我交给小笎,说是感谢小笎的。
陈阳想起还要再走一次那条崎岖的小路腿就发软,不过提起小笎又来了精神,大声喊着:“遥想当年,红军长征几十万里才得到胜利,为了小笎,我心中的女神,就算路再远我也要去见她!”馆长听到这话脸都绿了,一大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踢得陈阳往前跑了好几步才停下。
陈阳捂着屁股大声喊疼,馆长赶紧对他说:“你小子不想活了?苗族的神婆地位非常高,你这话要是被寨子里的人听到了我们马上就会被逐出村子,别人打你一顿都不嫌过!”
陈阳听到这话马上闭上了嘴巴,静静的跟在我背后,想想让人觉得有些好笑,这个陈阳话实在太多,现在终于有个人能治他了,我也难得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