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男生都爱耍酷,但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这样无所顾忌的站在雨中淋,会生病的。”女生的嗓音柔软,却同样没有温度。
虽然没有温度,却极为悦耳。
当时的他,心想如此好听的桑音,即使骂人都是动人心弦的吧?
他当时一把抓住她握着伞的手,紧盯着她的双眼,压抑着怒气道,“我没有青春期,也不懂什么叫耍酷。”
女孩神情一僵,绯红着脸挣脱被他握住的手,飞奔着离去。
望着消失在雨幕的纤细身影。许久之后,他感觉到手心里,仿佛还依稀残留着,那抹冰冷的触感。
后来在校领奖台上,他再次看到那双清冷的眼睛,才知道,她的名字叫云采。
成康去药店,买了跌打损伤的药膏和纱布、消毒药水等。
回到车上,他倒了些红花药水在掌心搓了搓,拉过云采红肿的手腕帮她按摩。
按着按着,他开始不淡定了。
云采的手腕虽然肿的胖胖的,却依旧给他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错觉。
望着白皙的手背,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搁置他的腿上,指尖在他揉搓手腕时,没有意识的摩挲着他的腿部,麻麻的痒痒的。
如此暧昧的画面,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直觉一股燥热直冲头顶,他猛然甩开她的手坐直身体,掩饰着说了句,“你自己按摩吧,我开车……”
云采虽然疑惑他突然的反应,却也没多问。
她用左手拿着红花药水,想倒些接着揉,可到底左手比较笨拙些,一不小心撒了一身。
耳边又一直回响着,郝奕鸣说过的话。突然就难过得厉害,心底憋着一股强大的委屈,越来越膨胀,撑得胸腔快炸开了,一时没控制好情绪,顺手把药甩到了车窗外。
“嘎吱……”成康猛然踩下刹车声,车子停靠在路边。
他满腔愤怒地盯着云采,那是他专门为她买的药,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当着他的面顺手给扔了。
“云采!”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他叫着她的名字,两个音阶咬的很低,尾音却很沉很重,让她脊背僵硬。
见她不出声,他抬手抓住她肩膀,试图让她转过身来。
可云采像是拗着股劲,硬是没转过身。
成康愈加恼火,手上下了狠劲,大有将她肩胛骨捏碎的气势。
云采从头至尾没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他察觉不对劲时,才缓缓地松开五指。
见他松手,云采快速地打开车门,跳下车。
恰好在她侧身的一刹那,成康看见她的脸上,已然挂满泪水。
他一颗心,突然紧缩地发疼。
她竟然哭了,他茫然若失,并不是第一次见女生哭,却没有一个像她那样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便已泪水泛滥的。
那无声的泪水,凄怆又让他心生怜爱。
云采跳下车那刻,再也无法控制肆意的泪水。
她模糊着双眼,跪在路边的草丛里,寻找着被她扔掉的药。
抬手胡乱擦着泪水模糊的双眼,可是前面刚擦掉,后面又快速的涌出来,索性不再管。
倒霉的是这地方路灯似乎坏掉了,也顾及不到自己的形象。摸着黑,狼狈地跪爬在草丛里,一只手胡乱的扒拉着杂草寻找。
她苦苦思索:为什么?难道爱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郝奕鸣为什么要羞辱我?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羞辱我,你明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