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的视线在房间内扫视一圈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在这住了将近三年,总会有很多舍不得。
每场离别背后都有着太多不舍和无奈,但是,每天依旧重复上演着各种各样的离别。
她顺手将一封信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
云采有些心不在焉,放得时候,目光掠过那叠厚厚的文件,无奈的扬起唇角。心里还泛着嘀咕:这郝奕鸣也真是的,总是丢三落四的,似乎又把文件落在家里了。
她的眼神一暗,没再多做停留的打开门离去。
郝奕鸣听见开门声,快速的从洗手间追出来。
他从医院里刚回来,才迈进家门,胃就一阵阵翻腾着恶心,来不及和云采打声招呼,便冲进洗手间狂吐。
听见门响声时,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体检报告,还被随手放在文件上。
他心底一惊,快速从洗手间冲出来。
当他冲到玄关处,看到文件上的那封信时,一颗心开始一点点的下沉。伸出去的手,僵滞在半空中两秒,又滑落在身侧。
呆滞地站在原地,微微地垂着肩,盯着那封信,半晌没敢动。
时间缓慢的滑过,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声声入耳。
他终于鼓足勇气颤抖着手,捏起那封信:郝奕鸣亲启!
一咬牙撕开信封,一张薄薄的纸片,飘飘悠悠地落在木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毫的声响。
郝奕鸣的视线紧盯着那行简短的语句:奕鸣,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我们分手吧。
字迹清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薄情寡意。
他缓缓地握紧拳头,艰难的扯动唇角,想笑,笑不出来。又瘪瘪嘴,想哭,哭不出来。
但是,心底却又酸涩的厉害。
最终,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一腔怨愤,怦然爆发!
他愤怒地抓起那份体检报告和那张纸,疯狂地撕了个粉碎。
然后,随手扬过头顶,细碎而洁白的纸片纷纷扬扬的飘落,雪花似的,很漂亮。
他觉得眼前闪过的白花花的颜色,一如云采那淡然又冷漠的性格。
那颗爱她爱的火热的心,原本自己摸着都觉得烫手,如今正一点点冷却。
当最后一片纸屑落在地上时,他看到了那个清晰的“癌”字。
胃还在隐隐的恶心,他背靠着鞋柜筋疲力竭地滑坐在地上。
原本还怕她看到,会伤心,会心疼,还想着怎么瞒住她?
此刻,才幡然醒悟,原来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都见鬼去吧。
郝奕鸣痛苦地闭上双眼,回想起成康的话:鸣,云采她太过聪明,感情上你不是她的对手。
当时,他冷嗤一声,唇角带着讥诮,她那哪叫聪明,只是感情凉薄而已。
如今看来还真是的,他没她聪明,更没有她处理感情,游刃有余,拿捏到恰到好处的那份淡然。
他很想捂热那颗冷冰冰的心,似乎很困难,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也总有暖化的一天吧?
可偏偏她的心,就没有一丝一毫融化的迹象。
原本就是公司例行体检,郝奕鸣的体检报告,自然也瞒不过成康。
此时,成康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十四层楼的高度,视线俯瞰着脚下万物,一切渺小而虚幻。
他有些接受不了郝奕鸣的病情,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自认情比金坚。
因为两人都是独生子,很多时候,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成康从小就把郝奕鸣当成自己的亲弟弟,郝奕鸣更是大哥常挂嘴边。
事到如今,他该为自己的兄弟,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