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与他辞行的时候,他的眼中没有不舍,而是明显地松了口气,我的心还是被深深地刺痛了。
我冲动地闯入沈府,很想对着她吼道:沈卓雅,你为何能轻易地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能轻描淡写地看透与傅恒之间的感情,而这一切都是我求之而不得的。
我仓促动身,带走了我的思念,却将一颗心牢牢地拴在了他的身上,留在了并不适合我生存的北方。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放下碗,我抬手拭干了**的泪。
即使如此思念着他,惦记他的点滴,我亦不悔当时回乡守孝的决定。
三年青春,远远不及师父给予我的珍贵。
远离那片缠绕不解,站在这里,我才看清了自己的心。
始知相爱深,相忆浓。
窗外似乎雨声渐小渐弥,我推窗而立,檐下飞过一对燕子,以亲昵的姿态。
“傅恒,等我。”我对着初霁的天空说。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潇湘雨何时住?
番外之馨语篇
——-情到深处无怨尤
暮春时节的晚风吹拂,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我倚窗凝望,身上的锦衣华服却无法抵御心底的寒冷。傅府一如既往的安静,好像这里从来都不是我梦想中温暖的家。远处朦胧的宫灯如同清晨的雾,播散淡淡的忧伤,如同我心底那一抹不曾化开的哀伤,早已习惯到深入骨髓。
春和书房的烛光还亮着。我不知道他是在借忙碌逃避自己,或者是在书房里痴痴地面对那幅画。轻轻叩响书房的门,半天无人回应,我缓缓推门走了进去,但见春和伏案而睡,熟睡的脸,却带着满身的酒气,自那**回来后就一直是这样。白天,尚精明能干的六爷,晚上,却躲在书房对着画像借酒浇愁。我从门后取来大氅,轻轻替他披上,在他身旁的太师椅上坐定,静静凝望着画像。画里十岁的雅儿天真无邪,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依恋和期待。
沈卓雅,我心里永远的刺。即便她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她依然牢牢占据我丈夫的心。那在我眼里用整个世界可以交换的珍贵的财富。
七年前,当我嫁给春和成为全京城最风光的新嫁娘时,我以为我拥有我梦想的幸福。我想,终此一生我都无法忘记他用秤杆挑去我的红盖头时,那双平静无波的眼,明朗而又清澈。
八旗子女的婚配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是年少的姑娘又有谁不期盼共度一生的人可以是心中的良人。
温柔持重、前程似锦。我几乎看不到任何我不幸福的理由。
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