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的警惕汤齐王心中越发的疑惑,这样一个充满了警惕的女子,又如何会落入柳存希的手中呢?看如今事态的走向,他完全不觉得柳存希有囚禁苏林,让她成为禁脔的能力。
他深深地看了苏林一眼,低声道:“苏姑娘应当知道,注意到你的人,并非我一个。”他微微抿了下唇,“难道苏姑娘就没有想过,我体内的毒是如何来的?”
苏林怀疑地看着齐王,半响双眼猛然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难道是……”她看着齐王,半响才道:“柳存希?”
“没错。”齐王笑了笑,漂亮的凤眼微微眯着,透着说不出来的神秘,“只是,他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已。我这些年来一直留意着柳存希,意识到他在灵州的停留有些异常,与之走动往来的人也有些奇怪,这才让人调查了苏家的来历。”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茶杯上,摩挲着那上面漂亮的青花,这才缓缓道:“想要查出苏姑娘的身世来,对于我来说倒不是什么难题。毕竟,比起柳存希,或者是楚容,又或者是秦琢玉来说,我手下的人员充足,也有权势。”
苏林紧紧抿唇,一言不发。
齐王自嘲地笑了下,“自然,在京城之中我是个没有多大权势,甚至连番地都不能去的亲王,徒有虚名。然而,这些年来,我私下还是有些势力的。”
“这些事情,齐王殿下本不必对我说的。”苏林咬了下唇,“我也无意听齐王殿下的这些往事。”她说着起身,低头看了一眼坐姿随意的齐王,才道:“齐王殿下的病我会治,只是殿下也知道我深处烦难之中……”
“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齐王抬头看了过去,“苏姑娘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的。”
“我区区一名小女子,怎么敢劳动齐王殿下相护?再说了,我这一身医术傍身,如今又有娴玉长公主的情分在,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为难我。”
“那你是……”齐王双眼微微睁大,看了苏林片刻才道:“苏姑娘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你放心,京城之中你的养父母,我自然也会让人看护的。”
苏林这才屈膝,“那就多谢齐王殿下了。”
齐王微微颔首,目送她消瘦的背影离去,这才缓缓叹息了一声。
苏林心中防备颇深,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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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一一收针,一旁的秦蔺见状这才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如何?”
“秦公子放心,一切顺利。”苏林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存希,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道:“这已经是第十天了,之后需停针五日,给长公主汤药调理。”
她说着起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桌前道:“我开一张药浴的方子,长公主每日泡上半个时辰。”
秦蔺点头,过去看着苏林提笔开方,神色这才慢慢舒缓了下来,眼中只有苏林秀丽而消瘦的侧脸。半响他才突然开口道:“我让厨房炖了滋补的鸽子汤,晚些时候送去苏姑娘院中一份。这些日子来,苏姑娘与母亲看诊,也消瘦了不少。”
苏林一愣,手下却是没有停,只笑着道:“那苏林就多谢秦公子好意了。”
她说着停笔,俯身吹干了方子递过去,笑着道:“让柳御医也看看吧。”
“这些日子苏姑娘所开方子,无一不精妙,何须老夫呢?”柳存希笑着摇头,“我在这里,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苏林抿唇笑了笑,道:“柳伯伯这般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术业有专攻,我也只不过是针灸之术精妙罢了,这开方的本事,自然是比不上柳伯伯的。”
柳存希这才接了药方细看,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道:“既然如此,这药方并无大碍。”
秦蔺笑着道:“有两位看护,母亲定然会早日好转的。”他说着转头看向苏林,道:“苏姑娘累了,我送苏姑娘回去休息。”转而才又对柳存希道:“母亲这里就劳烦柳御医了。”
柳存希笑着应了,去了外间守候,而秦蔺则亲自送苏林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许久秦蔺才低声道:“这些日子我忧心母亲身体,又忙于外面的事宜,倒是未曾注意苏姑娘的一应琐事,不知道苏姑娘在这院子中住的可还习惯?若是身边人照顾不周的地方,苏姑娘尽管说与我,我会妥善处理的。”
“身边的人都很尽心,秦公子放心就是了。”苏林笑了笑,神色见带着一些疲惫,“长公主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只要没有外物刺激,定然会无碍的。”
她说着侧头看了一眼秦蔺,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沉稳大度,一举一动皆有章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又想到了齐王。齐王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然而却早已经没有了少年所有的朝气,那言行举止之间的气度不凡更是让人忍不住敬服。
她略微有些走神,再回神就听到秦蔺问道:“说起来,我听院中下人提及,这几日里,齐王叔倒是寻了苏姑娘几次……先皇在时,齐王叔颇为得先皇喜欢,因此性子恣意,言行随性,若是齐王叔有什么事情为难苏姑娘的话……”
苏林闻言而知其意思,不等秦蔺说话就笑着道:“齐王殿下问了我几次有关长公主身体的事情,想来也是疑心有人故意刺激长公主,让她病倒的。”她说着抬头看向秦蔺,“秦公子可有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何事引得长公主病发的?”她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如今正是与长公主治病的关键时候,若是这个时候再病发,就……”
她说着摇头,未尽之言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秦蔺皱眉,半响才道:“苏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定然会照看好母亲的。”他说着正想再问,忽然觉得一阵风声,下意识拉住苏林往旁边一躲。
苏林冷不及防,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就扑倒在了秦蔺的怀中,她抬头正待说话就见又是一支箭矢呼啸而来。
“有刺客,快来人!”秦蔺反应快些,拉着怀中的人连连后退到一棵树后,这才大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