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渡厄确实肥肠耗费体力和精力,苏林回去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依然觉得浑身酸疼难忍。吃过早饭,青灵给她揉捏胳膊,低声道:“娴玉长公主已经醒过来了,姑娘开的药她也喝了。”
苏林低声应了下,道:“没事就好。”她说着叹息了一声,示意青灵停下动作,问道:“秦公子可有查出端倪来?”
娴玉长公主突然犯病这般厉害,肯定不是一般的刺激。青灵闻言倒茶的动作略微一顿,然后才低声道:“昨天夜里,秦公子和齐王殿下吵了一架。”
青灵对齐王的印象颇好,之前他还三番两次的维护林紫苏,不过秦公子人也很好,帮过姑娘的忙。
苏林闻言略微扬眉,“秦公子这是怀疑齐王?”她想了片刻,笑着摇头,“怕不是齐王做的。”虽然她心中对齐王很是忌惮,却也通过这几次接触略微了解齐王的为人。
更重要的是,齐王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苏林无论如何不相信,齐王千里奔袭来到越州就是为了气得娴玉长公主发病。
青灵没有多言语,倒了茶水递过去,低声道:“秦公子知道姑娘想了,怕是过会儿就会过来了。”她话音刚落,外面紫灵的声音就传来过来,片刻之后秦蔺进屋,看着苏林疲倦的样子,笑着道:“苏姑娘昨夜可休息好了?”
“还成吧。”苏林笑了笑,起身道:“听闻长公主醒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秦蔺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来此就是请苏姑娘再看看的,毕竟昨天母亲发病太过于吓人了……”他看着苏林,“那就有劳苏姑娘了。”
两人一起过去,娴玉长公主正斜靠在床头喝汤药,见了苏林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昨天有劳苏姑娘了,我这一条命若非苏姑娘怕是早就被阎王爷给收了去了。”
苏林笑着过去,净手道:“长公主客气了,我与长公主同行,为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她擦了擦手,过去坐在床边道:“我与长公主诊脉?”
娴玉长公主抬手,一旁的丫鬟给她卷起了袖子露出手腕,送到苏林跟前。苏林落指上去,半响才道:“今日午后歇息过之后,我再与长公主行针一次,之后悉心调养就好。”
娴玉长公主笑了笑,道:“劳苏姑娘费心了。”
苏林抿唇,直接道:“只是,这一次病发让我意外,长公主殿下应当尽快安排好琐事,彻底治愈,不然的话,纵然我有再有本事,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娴玉长公主闻言一愣,想了想道:“需要三个月?”
苏林点头,她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秦蔺,道:“从即日起关门谢客。”
秦蔺一愣,下意识道:“那母亲所来越州……”他猛然顿住,才又道:“我明白了。”
苏林只当不知道,此时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做准备,等这两日长公主殿下的身体调养好了,我就给长公主行针祛毒。”
从长公主院中出来,苏林就看到了斜前方凉亭里面那个一袭白衣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示意青灵先拿着药箱回去,这才去了凉亭。听到脚步声,凉亭中的人回头看了过来,露出笑容道:“苏姑娘。”
苏林点头,“齐王殿下。”
“你看起来好了不少,比起昨天。”齐王示意苏林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笑着道:“不过还是很累?”
“只要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苏林笑了笑,不以为意,“当大夫,累一些也是常事。”
“苏姑娘倒是……”齐王略微摇了摇头,笑着道:“金针渡厄之法,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也是第一次知道,用起来竟然这般耗费心神。”
“不过是我医术不精而已。”苏林随口答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齐王,“只是,齐王殿下怎么知道我用的是金针渡厄的针法?”说起来,不管是柳存希还是楚容,又或者是秦老爷,哪一个都没有在她面前这般光明正大的提及过金针渡厄这四个字。反而是齐王,说得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犹疑。
苏林看着眼前的人,见他唇角带着笑意,毫不遮掩,这才又道:“齐王殿下,今日突然与我提及这些,所谓何事?”
“我只是不想苏姑娘被期满而已。”齐王缓缓道:“金针渡厄的说法,不光是楚容知道、也不只是是柳存希知道。苏姑娘小心谨慎一些是好事,只是我并非苏姑娘的敌人。”
苏林微微抿唇,半响才道:“我师兄死的不明不白,我如何放心?”
“……”齐王愣了一下,然后才露出了然的笑容,“原来苏姑娘一直对我这般防备,为的是楚容的死。苏姑娘怀疑是我杀了楚容?”
苏林心中几乎可以肯定杀死楚容的人就是齐王,然而这话却不能这般说。因此,她也只是低头不语,半响才道:“无论是谁杀了楚容,所谓的也不过是……金针渡厄这四个字而已,不是吗?”
齐王缓缓点头,“苏姑娘所言不需,如柳存希、楚容之流,自然是想要得到金针渡厄的法门。若是不能得到,有着这一身好医术的苏姑娘也是一个好选择。囚禁、软禁,用你家人威胁……”他看着苏林猛然变色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认真道:“楚容是被我所杀,我承认。只是,苏姑娘,你也当明白一点,我这般是给你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不得不说,苏姑娘还是太手下留情了,这样的小人,竟然还留他一条性命。”
齐王缓缓倾身过去,看着苏林认真道:“苏姑娘,须知道这样的人留着,后患无穷。”
苏林看着眼前的人,半响心中的震惊才缓缓褪去,低声道:“这么说,齐王殿下是在保护我了?”她说着扬眉看了过去,“只是,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因为你救了我。”齐王说,“因为你能够救我,苏姑娘。”
“可是,在你杀楚容的时候,好吧,帮我杀楚容的时候,你应当还不确定是我究竟能不能救你吧?”苏林并非那般好哄骗的人,虽然被齐王说的那些未来的可能给震惊了,然而她还是谨慎言行,“那个时候,你如何知道我会金针渡厄之法的,又如何知道楚容的事情?齐王殿下,若是没有长期的监视和细致的调查,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