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去碰桌几上的肉,不敢喝酒坛中的酒,只敢啃自带的干料,只敢喝自家羊皮袋中的水。虽然满腹疑问,却也无可耐何。
众人在帐篷中安竭,苦等天明。
第二日,天刚亮,六人就已起来,骑上骆驼,由韩江引领,往石头城进发。
太阳一丈高时,迎面来了一个驼队。司马天明绷紧的经神反而松驰下来,司马天明道:“终于来了!”
那驼队行到近前,估计有七八十乘。为首的正是令商队闻风丧胆的‘熊罴’。
熊罴不光是一个独眼龙,他还少了半只耳朵,熊罴那只眼睛是被敌人用箭射瞎的,那半只耳朵是被他劫掠来的一个少妇咬下,那时他正欲与她亲热,谁也想不到待宰的羔羊也敢咬人。当然,那个刚烈的女子最后被数十个马贼活活凌辱至死。
马贼一字排开,在百步外排列,他们人人身上有刀,人人身上有箭,却没有一个拨刀,也没有一个张弓搭箭。
百步距离本是射箭的最好距离,马贼本该在很远的地方就拉开弓,可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李思祖、彭开山几人不知马贼的战法,司马天明与韩江却是十分清楚的。熊罴手下的马贼是十分凶悍的,战斗的经验也十分丰富。
所以司马天明更觉诧异了。
司马天明口喊道:“熊孙儿,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熊罢道:“司马老狗,你他奶奶怎么还不死?”
司马天明哈哈大笑道:“你不死,老子怎么会死?今天咱们做个了断。”
熊罴伸手做阻止之势道:“慢着!今天老子不跟你拼命。咱们的仇怨暂且放他娘的一边。”
司马天明怒道:“你这孙子究竟要干什么?”
熊罴道:“你莫嚷叫,今日没你的事,你给老子滚一边去看戏。”
司马天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忖:“我就滚一边去,看你玩什么花样。”
熊罴对身边一个马贼道:“二傻,你上。”
这个被称二傻的马贼应一声‘是’,跳下骆驼,倒拖一把春秋大刀,奔了过来。
六人见他一人孤身前来,还倒拖大刀,不知要干什么,都在暗笑:‘敢情想以一敌六,将中原六大高手打败么?’六人就这么看着二傻行到跟前。
二傻行到李思祖骆驼前,歪着头,左右看了看,嘴角抽了抽,流下一条涎来,人如其名,果然是一个‘二傻子’的模样。
但这二傻子有点可怕,只见他毫无先兆地轮起大刀。二傻轮起大刀当然是劈人,劈的人正是李思祖。
李思祖吃一惊,纵身后掠,李思祖的骆驼却没有李思祖应变这么快。于是,二傻就把李思祖的骆驼劈翻在地。这一刀力道很猛,骆驼的前胛、肋骨被硬生生地劈开。
李思祖喝道:“住手!”
二傻在骆驼身上一点,凌空跃起,又一刀劈去。李思祖见刀势威猛,不敢用折扇招架,只好又后跃数步。
李思祖再次喝道:“住手!”
二傻仍是不答话,身子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又是一记力劈华山。
李思祖见喝止不管用,于是不再一昧避让,当二傻第三次轮起大刀时,李思祖倏然而至,折扇急点二傻左腿风市穴。李思祖这一着乃是后发先制,一击得手,立即暴退数步,以防二傻大刀的余势伤了自己。
二傻风市穴被点,半条腿立即不听使唤,当下以大刀当拐杖,急忙往马贼那边拐了过去。二傻一颠一颇地往马贼队伍里走,一边不住回头瞧,生怕李思祖乘胜追来。
李思祖莫名其妙被一个马贼跑过来劈了三刀,又是诧异,又是愤怒,李思祖冲熊罴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司马天明已瞧出门道来,对李思祖递了个眼色,道:“稍安勿躁!”李思祖只好强压怒气,静立在一旁。
熊罴见二傻落败,便又喝道:“狗蛋、狗剩,上!”
狗蛋高一些,狗剩矮一些,两兄弟本来姓苟。马贼队伍中市井气息非常重,人人都有诨号,当然都是极为不雅的诨号,这苟姓,自然就变音成‘狗’姓。
狗蛋、狗剩翻身下骆驼,两人各持一把戒刀冲到六人面前,指着枯松道:“道士,俺们同你过几招!”
众人本以为这两人是替方才二傻报仇的,哪料他们不去找李思祖,却找起枯松过招。
枯松在镫上一点,人就已掠起,狗蛋、狗剩也是好手,见枯松掠起,立即后退两步,兄弟俩并肩而立,以逸待劳。
枯松先发制人,长剑急点,枯松的剑势迅捷无伦,迫的狗蛋、狗剩手忙脚乱。但诧异的人是枯松,因为这两个马贼虽然被迫的左右支绌,竟然各接了五招。如果这事传出江湖,这两人至少已能被不少人尊重。
接住枯松五招,应该算是一件值的玄燿的事了。
到第五招时,两人的戒刀终于被枯松挑了去。
狗蛋、狗剩与别人对阵时,打得过就杀了对方,打不过时,跪地求饶。他们认为天底下人都跟自己一样会赶尽杀绝的,这时打不过了,按自己的原则本要磕头的,但又不敢当着熊罴的面对枯松下跪,两人便只好落荒而逃。
狗蛋、狗剩荒不择路逃入马贼众中,掉落的戒刀也不敢拾了。其实枯松并没有追赶的意思,枯松还剑入鞘,纵身掠回驼背上。
那边的熊罴静静观看了两场比赛,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熊罴又发令道:“阴尸鬼、老王,上!”
阴尸鬼眼眶凹陷,脸颊消瘦,仿如真的就是一俱僵尸;老王有些胖,眼睛有些细,若不是身上与别的马贼一样腌脏,倒极象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奸滑掌柜。
阴尸鬼、老王走过来,老王对彭开山作作揖,道:“这位侠士,在下兄弟俩斗胆与你过几招,万望手下留情。”
彭开山冷哼一声,从骆驼背上腾空跃起,人还在空中,已劈出两万,阴尸鬼、老王各接了一刀,两人接的十分仓促,因为彭开山出刀太快,只见人影一闪,大刀就已劈到。
彭开山刀快,刀势也沉重,老五手中的戒刀当场震断,虎口也震的发麻;阴尸鬼戒刀则被震飞,飞出了几丈外。
阴尸鬼、老王在马贼队伍中也算是好手,两人如此不堪一击,只说明彭开山的大刀没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