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暖从苏小陆手里接过鞋子,疑惑地到处翻看了一会儿,这拖鞋并不是什么名牌,看起来也就一百块左右,鞋码是最大码的,倒也不影响什么。
踩上去就像是踩到棉花里一样,韩暖起来走了两步,深吐一口气,“这棉拖鞋恐怕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苏小陆依旧在研究包裹上的快递单子,魏?她有姓魏的朋友吗?似乎,没有。
****
佑景大楼很高,36层,而霍寒笙的办公室在顶层。
三居室的办公室,用肉眼来探测,大概有两百平左右,欧式装潢,设计简单大气,灰黄色调为主,也倒是符合霍寒笙这个人的个人风格,严谨,规条。
这样的办公室同时也给韩暖带来了不少压力,她有些紧张,不对,是很紧张,跟在魏洋身后,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见到霍寒笙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偏偏什么想法都觉得不合适。她今天一早来找了魏洋,没错,她就是来为昨天的爽约负荆请罪的。
上午日头正好,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空气在阳光的检验下竟然可以做到不染纤尘,霍寒笙就着阳光,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面上的神色是严肃的,目光也始终落在他面前的文件上。
常言道,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而一个极品男人,认真起来是要命的,就像此时此刻的霍寒笙一样,从脸部线条到神色姿态,恰到好处的成熟,摄人心魄的迷人。
“霍总!”韩暖先出了声,因为将她带到,魏洋就退了出去。这情况总不能等霍寒笙先开口吧。
霍寒笙不疾不徐地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合上文件,轻笑道,“坐吧!”
韩暖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忐忑的坐下,这才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霍总,上次在机场给您添麻烦了,还有领带,我没找到相同的,这条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适不适合您……”
上次在机场她的手被包划破了,霍寒笙用领带给她包了,那条酒红色领带,其实她洗干净了,但是想着今天来见霍寒笙空手也不好,这才借口送领带。
她现在的钱吃紧的很,所以这条领带也是她认真挑选了几个小时的成果,不贵也不廉价,就是不知道霍寒笙能不能看得上。
暗绿色的领带,霍寒笙从礼盒中抽出,拿在手中,然后徐徐起身,抽掉了衣领上的领带,转眸看向韩暖,“会不会系领带。”
啊?韩暖看着霍寒笙一步步动作,最后听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当场傻眼。这是在问她是吗?或者说,这是要让她给他系领带是吗?
“不……”韩暖脱口而出,正想说不会,可转念一想,她又怎么不会系领带,一来有丈夫,二来是女演员,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霍寒笙,最后声音生硬地转了一个调子,“会。”
霍寒笙此时的表情很认真,丝毫看不到有一丝轻佻或者亵渎的神色,就像是去柜台买戒指,去商店买衣服,要试一下的那种情况。
可是,霍老板,您要试可不可以回家再试?
韩暖头皮都有些发麻,想着现在不能得罪霍寒笙,她还要还别墅钥匙呢,所以也就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从霍寒笙手中抽走领带,呼吸都乱了起来,手也在发抖。
没关系,她拍戏时候也给男演员打领带,偶尔也给顾东爵打领带,所以没关系没关系……就当是工作,韩暖不住地催眠自己,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霍寒笙很高,即便韩暖穿着高跟鞋,仍然觉得霍寒笙很高,她的胳膊几乎僵硬,尽量做到不和男人做肢体接触,可是,再怎么避免,他的呼吸仍然打在了她的额头上,轻轻浅浅的,两人的距离太近,太过撩拨心脏。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霍寒笙的视线一直黏在她的脸上,可是她不敢看,不敢抬头,平时做的轻车熟路的系领带,今天愣是系了五分钟不止。
直到墨绿色领带乖乖地贴合在他呼吸有力的胸膛上,韩暖才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感觉就和敌人打了一场仗似的,大汗淋漓,身心力竭……
“霍总,今天来找您,其实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我为昨天的爽约向您道歉,第二,我不该收不属于我的东西。”韩暖说的直白又委婉,从大衣口袋里将别墅钥匙掏出来,轻轻地放在霍寒笙的办公桌上。
霍寒笙此时已经坐回办公椅,双手合十收于腹部,目光中的探究又多了几分,过了许久,才沉声问出,“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霍寒笙的话再度让韩暖愣了一下,什么关系?
她不愿意做他的情。人,见过两面也不算是陌生人,韩暖选了一个最保险的说法,“我奢望能和霍总成为朋友。”
讶异从霍寒笙眸底一闪而过,随即,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韩暖心中忐忑,她说错了什么了吗?正想着,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里父亲的看护,说是债主来医院讨债来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韩暖和霍寒笙说明家里有紧急情况,转身匆匆离开。
医院里,债主找来的讨债公司的人闹得很凶。
韩暖赶去的时候,病房内外已经被这群人搞得鸡飞狗跳,看护看到韩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躲在了韩暖身后。
“韩小姐,一个亿的欠款你准备怎么还?分期付款也得有个期限是吧,我们老板也为难呐,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算什么事!”讨债人将病房里的花瓶往地上一砸,韩暖吓得心脏一抖,后退一步,眼看有人要拔掉病床上韩父的液体管,韩暖急忙扑过去阻止。
“我会还的,我们出去说!不然一会儿有人报了警对你们也不好。”韩暖脸都白了,这种事她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也是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保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或是哭诉求饶,不然落了下风,这些人会更加欺负他们。
“好!我倒是看看你要说什么!”那个领头的讨债人点头,一脚踢开地上的花瓶碎片,带头走了出去,花瓶砸在墙上碎的四分五裂,又引得四周不少护士惊呼尖叫。
韩暖转头看了眼病床上依然安详宁静的父亲,松了口气,这才跟着那些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