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百余步,解九思虑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先去吴老狗家比较好。刚到吴家大门,吴家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差点就跟他撞了一个满怀。
“老五,这么急急忙忙地干什么?”解九奇道,其实论资历他应该叫吴老狗五爷,可吴老狗不喜欢别人叫他五爷,说是叫得老了,他也就老五老五的叫了。
吴老狗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飘来诱人的香味,解九闻得出来那是鱼汤。老五的鱼汤手艺他是尝过的,那绝对配得上“美味佳肴”四个字。吴老狗看到是解九,知道他的意思,马上说道:“我……去送点东西,大爷那里我马上就去,你放心。”说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怎么像躲债一样呀?我有这么令人讨厌吗?”解九看着吴老狗的背影,喃喃自语。
“你确实十分令人讨厌!”解九的身后突然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愤怒,但是依然是燕语莺声,很是好听。
“七……奶奶?”解九回头一看,果然是霍仙姑,此时她的俏脸上已经不见了往日的红润,而是一种惨白,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好像是刚刚才哭过。
“七奶奶?我有那么老吗?”霍仙姑的脸板了起来,由白渐渐变成青色,“我问你,你有在写一本什么《解草堂散记》吗?”
“解……草堂散记?”解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霍仙姑的一记耳光,那速度之快,根本不容解九有所反应。
“混蛋,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混蛋!”霍仙姑的声音变得声嘶力竭,骂完后就掩面跑了!
“什么呀?七奶奶不都是你让叫的吗?干嘛打我?!”这个耳光挨得实在是憋屈,解九摸着自己还是发烧的脸喃喃自语,“出门时实在是应该找找八爷算算吉凶,今天绝对不是一个好日子……”
“汪!”吴老狗的狗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好像是在回应解九的自言自语。
“去去去,小心哪天我做面给你吃!”那狗一听解九这么说,仿佛听懂了一般,吓得一溜烟地就跑掉了,惹得解九失笑。“额,不对呀……这老五从来都是狗不离身的,怎么这回却把狗留在了家里?”
想不明白解九也没有继续瞎猜,现在吴老狗已经答应了,解九决定再去找六爷。找黑背老六很容易,三个地方,不在桥下就在烟馆和白姨所在的窑子。解九刚到第一个烟馆脸就绿了,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黑背老六,只不过老六已经是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了大烟床边的地板上了,样子特别像一个篆字。不用看,这个家伙已经抽高了,这个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叫不醒他。烟馆的伙计认识解九,立即走上前来,躬身问道:“九爷稀客呀,好久没来了,小人这就跟你挑一个雅间。”
解九手一挥:“别了,九爷今天有事,改天再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老六这个人就是死心眼,估计九门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姓白的是在耍他,实在是想不通……”解九一边感叹一边往二月红的新家走去。
“二爷这段时间为了夫人没少搬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一点不虚。”解九想到二爷总免得了一番感叹,估计老九门也只有自己和大佛爷能了解二爷的痛苦。
“这回真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解九在门前酝酿了很久,心里实在没底,最终还是心情忐忑地敲响二月红的家门。
“进来,老九,我知道是你!”二月红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二爷还是如此的好耳力!”解九面含笑容走进屋内。
“有事快说,丫头这几天身体又不好了,我们说话小声点,别吵着她!”二月红已经在客厅里端坐着,其目光的敏锐让解九想起了大佛爷,如果说整个老九门有谁能抵得过大佛爷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二爷,此事没有你成不了,国家大义啊。”解九紧走两步,按着二月红的手,刚才还含笑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二月红看了看在里屋刺绣的丫头:“你看到这个女人了吗?”
“尊夫人——”解九心中一沉。
“这个世界,能让我牺牲性命来保护,只能是她一人。什么国家,什么民族,如果没有她,于我有何意义?”二月红的声音坚定无比,就像万年的磐石一般。
解九的心也像万年的磐石一般,沉重无比,对于二爷的决定,他只能说他解九无比敬仰。二爷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会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说是完美无瑕的,那二爷绝对是最接近这个词语的人。他多情多义,身手了得,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而且生了一副男女老少通吃的好面容!解九觉得老九门中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完美的人了……
“那,我告辞了!”这是解九唯一能说的话,这种时候甚至是佛爷的交代他也无所顾虑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二月红,而他是解九。
“老九慢走!”二月红提高了声调,看向里屋的丫头。
“小九呀,你等等,咳咳咳……”丫头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解九立刻停步:“夫人,有何吩咐?”
丫头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件红衣服,看着解九一身的红棉衣,微笑道:“这衣服还合身吧?”
“托夫人的福,好的不得了!只是夫人凤体欠安,实在是不忍……”解九谢道。
“看你这孩子,一家人怎么老说两家话。”丫头笑道,二月红赶紧接过丫头手里的一堆衣服,扶她坐下。丫头继续说道:“这匆匆忙忙的,我这里还有几件衣服,是给佛爷老五老六老七……和老四的,原本是让二爷送去,可他说我身体不好不能离开我,还想劳烦小九你……”
解九连忙说道:“夫人这么说实在是见外了,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