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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校长善后

送走校长后,郭队和张队回到宿舍楼道。当着大家的面握手言和,二人都显得非常大度的说:“都是误会,学生们年轻气盛,希望大家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和睦相处。”五中队同学响起热烈的掌声。

救护车再次哇哇的赶到,为表示相逢一笑泯恩仇,郭队招呼五中队男生们帮忙把三中队的同学抬到救护车上,剑拔弩张的画风瞬间转变,大家变得就像战场上搀扶战友一般把刚刚的敌人或抬或搀的送上救护车,不知谁带头起哄敬了个礼,大家齐刷刷的对离去的救护车敬起了礼。张队长脸色十分难看。

第二天中午,有一百多个家长聚集在警校办公楼前,他们打着写有“警校不培养警察,专门培养土匪,要求退学费,严惩打人者。”的横幅。有十几个家长行为异常激动,有的拿小石头扔向办公楼的玻璃,有的拿砖头砸校长的2号警车。负责接待家长的女老师有三个被打到了医院,被打学生的亲戚陆续加入队伍,势力不断壮大,场面一度失控。

办公楼的玻璃所剩无几,二楼正中间的办公室的玻璃破碎后,校长缓缓走下楼来,他的警服内穿着白色衬衣,肩章上闪耀着金色的四杠一星,家长们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官儿。其中一个家长大喊一声:“他肯定是校长,找他说理。”大家纷纷围了上去,把校长堵在了办公楼门口。

校长不愧是老公安,面对随时有可能失控把他撕成碎片的一百多名愤怒的学生家长,校长临危不乱,从容的拿过老师手里的喊话筒对家长们说:“大家好,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魏大海,我来这里就是给大家解决问题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校长已经解决不了了,他早已被我打发回家待罪去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尽力满足大家的要求。”

家长们一看原来是市局副局长来了,闹得更起劲儿了,纷纷要求撤掉这所警校的校长和主管老师的职务。

校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依然从容不迫,他的假牙不自然的漏了出来,微笑着说:“大家不要着急嘛,有问题我可以给你们解决的嘛,我以副局长的名誉担保一定完美的给大家解决这件事情,发生这种事情我也非常痛心,我昨天第一时间就去慰问了受伤的同学,并送去了营养品。”

没等校长继续说话,家长们大喊着:“不要营养品,要赔偿,要严惩。不解决的话我们就去政府说理。”

校长拿手压了几下道:“大家请相信我,请听我说完,我相信你们都是非常有素养的家长,我也有孩子,我也是个父亲。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这样僵持也解决不了问题对不对?事情总要解决嘛。我就是政府派来处理这件事的。”

一个嗓门比较大的男士,看来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组织者,他步步紧逼的喊道:“那你怎么解决,别说废话,我们只要解决方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校长那个王八蛋却跑了,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我们第一个要求处分他,撤他的职。大家说对不对?”家长们振臂高呼回应道:“对,处分他,撤他的职。”

校长拿出手帕擦了擦汗,他目光瞪向那位家长,假牙在不停颤抖,但依旧保持微笑的说:“我一定严办校长,请大家放心。咱们大家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清楚,大家在这里站了半天也一定得都累了,有的家长可能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孩子。我有个建议,你们大家选出几个代表跟我到楼上谈一谈,其余的家长跟着老师去医院看望同学们,他们现在最需要父母的关怀啊。”

家长们听到这话都觉得有道理,有人陆续点头同意,他们讨论了一会,决定选出十名家长代表跟副局长同志谈判,其余的去医院看望孩子。

校长就是校长,几句话就把这群怒火中烧的家长打发到医院去了。

校长见大势已定,他挥起手大声说道:“请家长们放心,我以我的人格和信誉保证,我会认真倾听家长代表们的诉求,你们的要求我尽全力满足,如果满足不了你们再来闹也来得及嘛,你们说好不好呀?学校食堂已经为大家安排好了午饭,我们也备好了中巴车,请大家吃顿便饭再由学校老师带领大家去医院。请吧各位,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家长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此时,他们心中的愤怒和疑虑被他们心中的副局长同志消散了一半,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去食堂用餐然后再去医院。

校长带着十位家长代表走上了二楼,他习惯性的走向校长办公室的门,心里一惊,马上又越过校长办公室,把代表们领到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一位女老师给家长代表们斟满奶茶点完烟后,校长开口了:“各位代表,我相信你们都是为了心疼孩子聚到学校来的,而不是为了闹事,警校隶属于市公安局管辖,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局班子全体成员真诚的给大家道歉,发生这种事,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也非常心痛。”

家长代表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闹事的想法,他们对这位局长的态度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认可,情绪平和了许多,都表示绝不会提过分要求,但是必须按照正常法律程序来严惩打人者和对受伤学生赔偿。

唯独那位大嗓门的家长依然怒气未消,他扯着嗓子喊道:“不行,我不缺钱,我有的是钱,凭什么打人,把校长那个老东西拉出来让我打一顿这事儿才算完,有这样的校长在,下次没准还得出什么事呢!”

他转头又对其他家长代表说:“你们不用害怕,他们解决不好,我把我工地上的挖掘机全调过来把警校大门给堵了,我看他们怎么正常上课。”他激愤不已,似乎忘了他是在跟公安局长说话,代表们竟也被他的话又重燃了怒火,本来安静的会议室又嘈杂起来。

校长淡淡的说道:“这位家长,请消消火嘛,请问您贵姓啊?在哪里高就啊?是哪位学生的家长啊?”

大嗓门哼了一声,充满优越感的回答道:“免贵姓李,我叫李刚,我儿子叫李冠希,六中队的,刚上几天学啊就被打了,赔多少钱都不干,我干什么的?我干工程的,我还是我们村的村长呢,我随便一喊全村都能来你信不?”

校长看了一眼女老师,女老师便出去了。校长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家长啊,我代表市局接受您的批评,您先歇会儿吧,其他家长们,你们提提处理意见吧。”大嗓门这才想到面前的这位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不是普通的老师,顿时不再说话。

其中一个家长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一名中学老师,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非常痛心,不是我们要闹事,我个人认为学校必须给出一个处理和赔偿的方案,但是我非常明白这件事参与人数过多,不可能全部处理,我也不想给学校填麻烦,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把一百多个学生的前途荒废掉,我的意见是最开始组织打架的学生必须开除并将此事录入档案,主要老师必须承担责任,至于赔偿,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来支付,我个人不会多要一分钱。最后我所要求的是,学校必须给我们家长一个保证,保证学生的安全。”

校长起身跟这位家长握了握手说:“感谢您的深明大义啊,您真是为人师表啊。您的发言有理有力有节,您的要求非常合理,我在这里向您保证,警校绝不会再次出现类似事件。带头斗殴的学生一定会退学并且记入档案,相关负责老师也一定会处罚,医药费全部由学校负责,包括学生养伤期间的所有营养费都有学校来负责。请问其他家长的意见如何呀?”

大嗓门控制不住的拍了桌子,刚想大喊又控制了下来,他压低嗓门说:“我不干,他是老师他道德高尚,我可没那么高尚,其他家长肯定也不干,你们说呢?”

其他家长开始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个处理方案不太满意,纷纷摇着头。这时女老师进来了,放到校长面前一份资料,校长看过资料后,抬头看了眼大嗓门并没有说话。

另一个家长发言了,他铿锵有力的说:“魏局长,您好,我姓孙。我也是单位的一个小领导,虽然没您这么位高权重,但我理解您的难处,我也知道这件事跟您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您只是来调节的,所以我们给您面子。但是也请您设身处地的为我们学生家长想一想,孩子们上了几天学就挨打了,而且是性质恶劣的群体斗殴,他们需要住多长时间院?养多长时间伤?我也不想多要一分钱,但是孩子们的学业怎么办?因为这件事严重耽误了学习进度,有的伤得重的甚至需要住一个学期的院,他们的考试如何解决?他们毕业的问题如何解决?说实话上这儿来的孩子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说出来我也不怕丢人,来这儿的没一个学习好的,我就一点要求,保证我们的孩子无论考试成绩如何都能拿到毕业证。这点必须有您的书面承诺。”

这位孙姓家长显然也是个久经官场的老油子,其实他儿子伤的并不重,而且还是群体事件,他本身就没太动怒,他深知他儿子的学习能力,所以他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给他儿子争取毕业证的保障。

孙姓家长话音刚落,家长代表们想起了掌声,异口同声的说:“好,我们同意,保证我们孩子能拿到毕业证就行。”

校长乐了,他看着孙姓家长说:“您可不是什么小领导啊,您这是将了我一军嘛,如果我能保证你们的孩子拿到毕业证,你们是否能说服其他家长把这件事压下来啊?”

孙姓家长表态道:“魏局长,我能保证,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其他家长代表纷纷表示都可以保证。

校长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女老师说:“记下所有这次事件挨打的学生,给我列出名单,我向他们承诺,无论成绩如何,他们都将拿到毕业证。”

家长代表们又鼓起了掌,他们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愤怒。大嗓门疑惑的说道:“这不得校长签字才算数吗?”

校长看了看他,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说:“李刚,察右前旗人。有个小煤矿,但没有手续,去年组织村民聚众闹事抢夺矿产资源,你是干什么工程的你?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大嗓门已经浑身打颤语无伦次,他结结巴巴的说:“魏局长,我什么补偿也不要了,我我我儿子退学都可以,我喝多了瞎胡闹了,还请魏局长见见谅见谅。”

校长看了看他微笑着说:“你还没吃午饭嘛,上哪喝的酒啊?你放心,我们公安不搞打击报复这一套,以前的事已经处理过了,只要你以后遵纪守法就不会有事。”转头又对其他家长代表说:“各位家长,我保证所有挨打的学生都能拿到毕业证,不仅毕业证,还有派遣证。另外学校会对你们的孩子按照受伤轻重来赔偿,赔偿标准就按医药费的双倍,并且减免半年的学费,大家看是否满意啊?”

家长代表们听到这个处理方式都非常高兴,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中学老师文绉绉的说道:“感谢魏局长,请允许我说一些话,如有冒犯还请您多包涵,李先生说的对,这需要校长的签字才能生效,还是得校长出面才可以。”

听到这话李刚眼睛都要瞪圆了,颤颤巍巍的说:“局长大人说话还能不算话吗?你们当老师的就是矫情,事多。”

中学老师也不与他争辩,继续对校长说:“魏局长,不是我不信任您,只是空口无凭,我怕到时候节外生枝,现在我们在做的代表能够绝对保证家长不再闹下去,更不会有过激行为,我想校长也该出面给我们一个文书上的保障了。”

校长笑的很狡黠,他喝了口奶茶,放下杯子缓缓地说道:“不瞒各位,鄙人就是这所警校的校长魏大海。”

所有家长代表都目瞪口呆了,孙姓家长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哥真是才智过人,胆识更甚啊,把我们全给蒙进去了,佩服,佩服!”

大嗓门又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原来你就是校长,你竟敢冒充领导,不行,我不干,我要去告你。”

校长已经被这个大嗓门气的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女老师张开樱桃小嘴缓缓的说:“这是市局魏大海副局长,兼任我们警校校长,魏局长既然承诺给你们,就一定不会差的,就请你们放心的回去吧。”

大嗓门此时正跪倒在地不断的抽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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