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惊奇地看到小有子边爬边对着地砖无声地说个不停,中间不时地把耳朵贴到地砖上听一会儿,好像得到了回应,抬起头时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再一次和小有子对视时才发现自以为小有子在对我说话是个错觉,我根本无法和小有子的视线相连,小有子在看着我时视线穿过我的眼球完全投进了另一个空间,那是我的视线根本无法进入的空间。小有子无声地咯咯笑个不停,手舞足蹈地拍了拍血淋淋的手爪子后突然一跃而起向我扑了过来。我本能地抬手就是一枪,小有子被霰弹巨大的冲击力崩到了五米开外的石门上,肚子被崩出个窟窿,肠子流了出来。瘫倒在地上小有子坐起身既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其他人,只看了一眼流在肚皮外的肠子后突然转身伏在石门上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了一会儿后抬起脸又开始冲着石门说起话来。说了一会儿后好像是受到了安慰,幸福地把脸贴在了石门上,并用一只血淋淋的手爪子在石门上轻轻地抚摸着不住点头。得到了鼓励,小有子起身拖着快流到地上的肠子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向我们走了过来。看到小有子这个样子我真希望我身后能有人向小有子开枪,毕竟和小有子在狱中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我实在不忍心再向小有子开枪了。
我身后有人开了一枪,不知道是二皮子还是文双,只几步远的距离却没击中要害。
枪口喷出的火光让小有子感到困惑,停下来四处寻找了一下把头举向墓顶,从墓顶得到示意后又向我们走了过来。
老洪瞅准时机一把桃木灰扬在了小有子的脸上,眼看着小有子的眼球竟被桃木灰烧冒了烟!小有子用两只血淋淋的手爪子使劲儿地扒着糊在眼球上的桃木灰,被烧烂的两只眼球相继被扒掉在地上。没了眼珠子的小有子像似受到了欺骗愚弄,一甩手钻出石门拖着肠子飞奔而去。
地上两个还没烧化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穿过我的眼球和我对视着,动了几动竟分别从里面爬出两条半拃长的绿鬼蛆。
老洪上前抬脚碾死了那两条飞速逃窜的绿鬼蛆。
出于杀鸡儆猴,我气势汹汹地走到二皮子近前不由分说抬手照定二皮子那无毛的秃头就是一个脑抽。
不明就里的二皮子顿时被我打懵了。
我摘下防毒口罩,瞪着眼睛指着二皮子手里的枪在众目睽睽下用唇语加手语冲二皮子示意道:“你要是再让人把枪抢去,我就一枪崩了你!”
虽然听不到我说什么,但在场的人从我的表情和手势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回过神儿来的二皮子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解释,刚一比画就被我一个更狠的脑抽打断了——没办法,没改造过就是不行,命都差一点儿没了还解释个屁呀!
不知二皮子是被彻底打懵了还是被打觉醒了,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逆天举动,把枪向我双手奉上。
我暗恨二皮子真是不给我台阶,我抓过枪直接递给了五魁。
众目睽睽下五魁难为情地一味推让,示意我把枪给老洪。我觉得老洪更适合用砍刀,放一枪后连子弹都换不了,一个手抡枪砸还不如用砍刀。
五魁拗不过我把枪接了过去。
我瞥了一眼文双,从文双那种受辱后雄起的眼神儿我相信他今后会和我一样舍命不舍枪了。
我和老洪用眼神儿交流了一下一起出去抬跳板。
一行人端着枪猫腰向外边察看边谨慎前行时老洪示意我不要开枪放老连蛋一马。我冲老洪点头应允后背着老洪示意紧跟在我身后的五魁向老连蛋开枪,五魁领会了我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老洪真是多余,在这下面我们跟鬼门关里的鬼没什么区别了,还想着人间的游戏规则!
在冥殿没见到老连蛋的身影,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墓道,快摸到陷井处时停了下来,我趴下身把枪对准陷井后示意二皮子把消防斧和消防锹之类的工具往坑里砸。
砸过之后看到坑下没人露头我们才匍匐到陷井边上用手电向坑下察看,老连蛋和小有子都已经爬过陷井不知所踪。
老洪示意二皮子五魁下坑去捡工具并托一块跳板上来。五魁顺势把枪递给了老洪。
一行人把跳板抬到寝殿后搭到了石台上。
经历了老连蛋这件事后我更加钦佩老洪了,老洪临危不乱张弛有度,而我却在紧张狂怒之余只想死磕。如果没有老洪,我实在想像不出老连蛋弄出的这个乱子的会怎样收场,开枪死人肯定是没跑了。相比之下不得不佩服老洪处事的能力。
我诚心谦让老洪先上去摸金,但老洪无论如何都不肯,谦让了一番后我被老洪硬推上了跳板。
我小心翼翼地通过跳板走上了石台,一踏上石台立刻感到了从下面透上来的森森阴气,我不能自已地冲尸床深鞠一躬以求墓主勿怪。老洪交待了一行人不摘金面具,不破金缕衣,其它都可以拿。然而我在蹬上石台前仍然没想好拿什么,真的很难做出选择,我只有随着心走了。我第一个摸起的竟是那块虎头金令牌,然后在镶玉金刀和璎珞间犹豫了一下后拿起了那把镶玉金刀。
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黄金,就算不卖文物的价本身也值钱,并且最容易出手。虎头金令牌的长度和铅笔差不多,有300来克重,上端像宝剑尖只不过是上宽下窄,下部是个虎头,背面有文字,应该是契丹文,可惜我一个字也不认识。我把虎头金令牌装进贴身腰带包,然后才摆弄了一下那一尺来长的镶玉金刀,从刀鞘中抽出刀我惊讶地看到锋利的刀刃竟然是黑色的,并且没有一点锈迹。想到在这邪性的地方有必要用这把锋利的刀来防身,于是把刀挂在了贴身腰带包的铁环搭扣上。
随后老洪上台恭恭敬敬地拜过后取了金璎珞和墓主头下枕着的一个半尺多长的扁形乌木匣,不知里边是什么。我暗想老洪心真细,匣里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惜我没注意看,光盯着金子了!
我知道二皮子一定会拿那个鎏金捍腰,果不其然,二皮子拿了鎏金捍腰后又拿了个金牌挂件,借助鎏金捍腰的遮挡又顺手摸了个玉兽手把件。然后是文双和小眼镜拿完值钱的金玉饰品后尸床上已经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了,五魁在我的示意下最后踏上石台收尾,所剩的挂饰手把件之类的小玩意儿加一起也顶不上一个金璎珞。
最后又到配殿扫荡一番拿了些方便携带的鎏金银器皿和玻璃器皿之类的物件才退出了寝殿。后来出货时才知道原来辽代的玻璃器皿都是舶来品,也是最值钱的!
当我们一行人钻出冥殿时才发现五魁没有跟出来,我立刻端着枪又钻回去寻找五魁。冥殿中没有见到五魁的身影,当我钻进寝殿后顿时被眼前的一慕惊呆了,五魁站在石台上正在摘墓主的纯金面具,没想到那纯金面具下面有金环相连套住了骷髅,那戴着金面具的墓主在五魁一拽之下忽地坐了起身!
“诈尸了!”我不禁无声地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