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急忙从二皮子的背包中摸出10斤装的汽油桶,用汽油在地上拉了一条汽油线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潮水般涌来的鬼蛆一触到火线立刻又退了回去。
我抬起右手(因为我是左手扣扳机所以把护臂手电带在了右臂上)用手电照了一下文双,小眼镜把所有的水和饮料都浇在了文双的头上,但是文双的脸和头还被血鬼蛆的黏涎子给烧破了皮,我暗想文双以后很可能也会像二皮子一样变成秃瓢儿疤瘌脸了。
老洪试着把桃木灰隔着火线撒到绿鬼蛆堆里,但不起什么作用,最多只能延缓绿鬼蛆的爬行速度。
汽油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老洪用文双甩在地上粘满黏涎子的衣服绑在消防锹头并淋上汽油做成了火把,然后示意我和小眼镜跟他去抬那一米来宽的跳板,用跳板来阻挡并压死绿鬼蛆。
老洪把桃木灰扬向了跳板,在跳板和我们之间形成了一条灰道。随后用火把两边驱赶着绿鬼蛆带着我和小眼镜向跳板快速跑了过去。
我和小眼镜紧贴在老洪身后,老洪猫着腰不停地挥动火把,我和小眼镜合力把跳板从石台上撤下来后立直在地上拖着走,这样我们就可以只对付一面的绿鬼蛆了。
把跳板推进火线后,火线的火也只剩几寸高了,我和小眼镜扶住两头赶紧把跳板横立在火线上等待绿鬼蛆的进攻。
看到火线的火苗快燃尽了,老洪用拇指堵着桶嘴在跳板上沿从一头到另一头淋上一线汽油。
绿鬼蛆像潮水一样再一次涌了过来,白花花的一片很快就爬满了跳板,我和小眼镜同时放手推倒了跳板,跳板上的绿鬼蛆和地上的绿鬼蛆被压在了底下,老洪迅速用火把点燃了跳板上的汽油,汽油在跳板沿上又燃成一条火线,把没死的绿鬼蛆逼退下去,我和小眼镜唯恐绿鬼蛆不死,踏上跳板用力跺踏了一番后才重又立起跳板,正当我们兴高采烈地准备再来几个回合把绿鬼蛆消灭干净时,被火线烧过的地砖突然蹋陷了,好在我扒住了跳板拽着小眼镜奋力爬了上去,否则很可能就葬身在下面的流沙里了!火线灭了,绿鬼蛆又向我们扑了过来,老洪用手电照着配殿的木门示意我们撤到配殿里。
我首当其冲跑进配殿后才发现二皮子没跟进来,我明明看到二皮子被小眼镜和老洪拽到了跳板上,过后才知道跑在最后的二皮子舍命不舍财,死不放下那包明器,在跑的过程中被那包明器拌了一下又掉了下去。当所有的手电光都投到寝殿时,一行人都惊得停止了心跳。二皮子扒着跳板正玩命地往上爬,密密层层的绿鬼蛆已经离二皮子只有几步远了。我一把抢过老洪的火把和汽油桶冲了出去,一路一边用火把驱赶着绿鬼蛆,一边往地上倒汽油拉火线。我几乎是和绿鬼蛆同时到了二皮子近前,在用火把烧地上的绿鬼蛆时险些烧了二皮子的疤瘌头。
死里逃生的二皮子爬上跳板后从我手里抢过汽油桶往绿鬼蛆堆里浇去。我看到寝殿的石门又有枪弹击出的火光,慌忙拽着二皮子跑进了配殿,随之而来的绿鬼蛆被关到了木门外,我和小眼镜抬些沉重的铜铁冥器顶住了门。二皮子那包明器最终还是丢在了坑下的流沙中。
老洪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示意我现在只能在配殿中找出路了。
劫后余生的二皮子不知是后怕还是丢了他那一大包明器而伤心懊恼,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沮丧地坐在了地上。
老洪和我比画了一会儿我明白了老洪的意思,从配殿挖个通道出去,这也是唯一的出路了。
老洪围着墓壁一边四处察看一边不时把断掌贴在墓壁上用右拳敲击墓壁通过墓壁的震动来判断薄厚。常人最多是用耳朵听墙壁的回声来判断墙壁的薄厚,但我相信老洪的手远比普通人的耳朵更灵异。
老洪最终选定了一块地方然后开使安装炸药,我们则隐身到供马的石台后面。
老洪点着导火索后也迅速躲到了石台后面,地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过后我们探身察看,老洪可能是下的炸药少了,石壁没有完全炸透。正当老洪再次下炸药时地面突然抖动起来,然后我感到耳鸣的厉害,耳膜在一种高压迫下疼痛欲裂。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在猛烈地推搡木门,硬生生地想要闯入。
我们分别躲在木门的两侧枪口齐对着木门。至于门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我已经无法思考,那一刻大脑在剧烈的耳鸣中简直快炸开了,思维停止意识尽失只剩下本能的端枪观望。
老洪在地震中摇晃着身子从包中艰难地取出腰铃系在腰上,然后边晃腰铃边用竹鞭击响了抓鼓。
我先是听到了鼓声,像来自遥远的天边,随后听到了腰铃声,耳朵中那像灌满水似的压迫感被鼓声一层一层的剥离出耳外,当耳鸣停止了,鼓声和铃声也随之消失了,地不再抖动了,外面推搡门的东西也不知了去向,配殿内又回到了爆炸前的状态。
老洪点燃了导火索,地面再一次轻微的抖动过后,墓壁被炸开了一个窟窿。小眼镜首当其冲抡起消防锹奋力挖洞。
满头大汗的小眼镜挖了十来分钟后气喘吁吁地转身把锹递给了我,我御下背包把枪斜背在背上接过锹继续挖了起来。为了能尽快出去,我知道挖洞只能指望我自己加速了,五个人当中只有文双的体力能和我有一拼,关键时刻还被血绿鬼蛆的黏涎子烧伤了手脸,手掌上的皮几乎全烧掉了,缠着绷带不必说握锹就是握枪都费劲!我挖的时间远比小眼镜要长的多,直到觉得速度慢下来才回头瞅了一眼小眼镜。看到小眼镜向我走来时我又争分夺秒地用力铲了一锹,看到锹没完全没入土中于是抬脚在锹头上猛蹬了一脚,脚下的土在我一蹬之下塌陷了,我整个人随之掉了下去,我在坠落的一瞬感到小眼镜的手在我后边抓了一把没抓住衣服倒把我脖子抓伤了。我觉得身子垂直下落了几米后摔在陡峭的斜坡上连滚带滑地又下落了几米才停下来。虽然摔的混身生疼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身子的下部被地上的水浸湿了。我刚想坐起身突然觉得身下有东西蠕动,举起右臂上的手电一看之下惊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