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面三刀的语气,刘兔儿恨不得上去抓花紫苏的脸:“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嫉妒我家小姐比你年轻貌美就直说!编个丢首饰盒的瞎话来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
紫苏被“年轻貌美”四个字戳中痛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摆过头去不再接刘兔儿的话,只冲着梨婴说:“梨婴妹妹怎么不说话?想必是默认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梨婴身上,当事人却像浑然不觉一样,只是一脸平静地念念有词“紫苏姐姐的首饰盒……首饰盒……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啊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见着紫苏姐姐一个人跑到后院,在柳树下埋着什么东西,像是首饰盒呀。”
梨婴闪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面带笑意地看着紫苏。紫苏像被人当头敲了脑袋,此时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梦菊又嚷嚷开了“紫苏姐姐又不是癔症了,怎么会把自己的首饰盒埋起来?你别胡言乱语,我们这就去柳树底下看看!”
“不许去!!”紫苏下意识地大叫着拦住梦菊。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姑娘们此刻都被吓了一跳,不解地望着脸涨得通红的紫苏,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紫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气急败坏地走到梨婴面前,趁梨婴还没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裙子,想要把她扯在地上。
刘兔儿看到自家小姐受了委屈,立刻像战神附体一般扑在了紫苏身上,两人一同跌在地上,一边叫唤着一边扭打成一团。把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在暗处看戏的纪嫲嫲这才意识到局面失控,连忙冲了下来,大喝一声,“死丫头们,都给我住手!”
“呦,好久没来这香兰楼,怎么了这是?开格斗大会呐?”一个女子笑盈盈地跨过大门走进来。
纪嫲嫲抬眼看了来者一眼,便顿时强压下火气,脸上硬堆着笑说:“媚娘妹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趁着大家转移视线,婴梨赶紧把刘兔儿从紫苏身上扯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尘土,心疼道:“兔儿,何必跟她计较?”刘兔儿豪气地摆摆手,脸上还是愤愤的,恨不得跟紫苏再打一次。
媚娘的视线环绕了一圈面前的姑娘们,冲纪嫲嫲笑笑:“纪姐姐,媚娘这次来是想管你借点姑娘,在我们于凤楼里撑几天场子,可好呀?”
这媚娘算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交际花,在不少达官显贵跟前都是红人,纪嫲嫲也就赶忙笑着答应,“咱们姐妹不分你我,妹妹相中了哪个随便挑,方才姑娘们吵闹的场面实在难看,还请妹妹不要见笑才是!”
媚娘理解地笑笑,圆滑地说:“这女人家凑在一起,总有个小打小闹,我怎么会笑话呢?”随即便朝着面前一众姑娘们点点头,“那就麻烦姑娘们一字站开吧,媚娘可以看得仔细些。”
梨婴低头看看自己眼前的裙纱,有些窘迫地发现胸口处被紫苏整个扯坏了。今早上被梦菊来势汹汹的敲门声惊醒,也没来得及穿件中衣,全身只穿了这条薄纱的裙子,如今被这么一扯,半个胸口都要露出来了。
媚娘一边在心里反复念着晏凌王爷的嘱托,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姑娘们。想必这姑娘定是跟王爷有过什么露水情缘,才勾得王爷那么念念不忘。顺着这个思路,媚娘断定,这女子定是个姿色上乘之人。
虽然不能当场给人家姑娘验身,不过先把这京城里容貌最好的姑娘们找出来,之后再一一找机会验证胎记就是了。
姑娘们像登台表演一般排成一排,都有些翘首以盼。于凤楼也是名门公子扎堆儿的地界,能借着她的势力攀龙附凤也说不定。媚娘对香兰楼的品质很是满意,名副其实美人扎堆的地方,符合她预期的姑娘找到了不少。
终于走到梨婴这里,媚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纵使素日见惯了美人的也不由得心里一惊,只感叹这丫头虽然年纪尚小,脸却长得如此秀美如仙,身材也出落得玲珑有致,天生是个勾人的妖精胚子。只是看她面上神色纯真,满是懵懂娇憨,媚娘了然于心,不禁暗自笑笑,看来还是个雏儿。
虽然姿色倾城,然而雏儿并不符合媚娘在心里为王爷设想的香艳风流的故事情节,于是果断地把梨婴略过,脚步往下一个姑娘走去。不曾想就在这当口,忽然一阵微风袭来,刚好把梨婴刚才用来遮挡胸口的帕子吹跑了。
本能地惊呼一声,梨婴连忙拿手去挡。媚娘听到声音,不以为意地回头瞥她,谁知这一瞥。就在那春光乍泄的一瞬间,瞥到了宝贝。
梨婴胸口那白玉起伏的正中央,不偏不倚地烙印着一枚正红色的梅花型胎记,像是画师用鲜血描绘的一般灵动夺目。
媚娘简直要乐开了花,这可真是神仙相助,不费工夫呀!胸口的梅花胎记加上绝色倾城的容颜,媚娘瞬间推翻了什么雏儿不雏儿的想法,无比确信这一定就是王爷要找的人。
媚娘眉开眼笑地快速走回梨婴身边,又一次从头到脚细细把她打量了一遍,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梨婴看得直发毛,下意识忙把自己的胸前捂好。
纪嫲嫲看着神情反常的媚娘,关切地问:“怎么样呀妹妹,挑得如何?”
媚娘拉着梨婴的手,像认了闺女一般,笑得花枝乱颤,“挑着啦,姐姐的香兰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尤其是这个姑娘,真是太合我心意了。”
纪嫲嫲看着一脸茫然的梨婴,面露难色道:“我的妹妹,实不相瞒,这梨婴姑娘是我一手教大的,刚在楼里上台没几天,我还真舍不得让她借出去。妹妹再挑挑别的姑娘怎样?”
媚娘听了,脸上的笑垮了一大半,“呦,合着这梨婴姑娘这辈子只得在香兰楼里,哪儿也不能去啦?”
纪嫲嫲面带得意地笑道:“妹妹有所不知,我可是把宝都压在梨婴身上了。除了这香兰楼,她哪儿也别想去。”
媚娘眼珠一转,只要这梨婴姑娘跑不了,那就是在香兰楼里待着也是一样的。于是便重新堆起了笑,装作不舍地放开梨婴的手,妩媚地对纪嫲嫲眨眨眼睛:“既然这样,妹妹也就不难为姐姐。只是……姐姐可千万要替媚娘把梨婴姑娘看好呀。”